到了京城后，更是以天佑是地主的缘由，乐意与之往来。即便有端着架，不攀附之态的，也愿意往他们兄弟边凑。

可他学习勤勉不亚于左住，常向焦文请教功课。平素里，虽没有以师礼对焦文，可也不失尊敬。

不想天佑带大家到了好的地界，却还是遇到尴尬。

座师是当朝大学士，要尽了弟礼；房师直接关系己，不能轻慢。

这四个举中，只有两个家境颇丰，倒是拿得起这笔银，可天佑都没开，他们也不好。

这小心思，天佑心里雪亮，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鄙薄的。

房师还好，一百四十一个举，分到每一房的不足十人，师生之间还能攀上关系，往后仕，官场上也多了一层关系；座师的话，百十多个举，哪里会记得他们姓甚名谁？

座师的谢师礼还好，天佑已经同左住兄弟商量过，以给自己与左住兄弟凑份的名义，分摊一半；这房师，除了他与家境最好的谷贤一房外，其他人都是一人一房。

曹府，梧桐苑。

“八旗选秀今日定了日？”曹颙有些诧异。

这里的砚台，有数两银一方，却不适合明日谢师的场合。

屠夫家的儿，就是脑聪颖些，打小没有读书的机会，也多是自从父业。

大家房师都不同，也没必要在一起逛，就在琉璃厂散开。

家中既已经给他们三个预备谢师礼，他们三个也不会联名，说是凑份，实际上也是在帮衬几位同窗。

就听天佑：“座师那边，多是群拜的，也不好真使人捧了一大叠礼盒过去，成什么样。要不然，大家伙就凑份，买了这方砚台？”

左成这般说，还是因生活在曹家，又多在曹颙边听这些政事褒贬，才说这番话。

所谓的寒门学，不是家中落，就是父母不全导致生计艰难。

他中的焦文，就是留在会馆的那个举。

大家自然都信服，可是这个价格，却不是谁都能负担得了的。

百十来两银钱的东西，怎么也算重礼。

随后，天佑就带大家到了琉璃厂。

皇后还在圆明园侍疾，怎么会有心情回选秀？

听说天佑过来陪大家买谢师礼，除了一个中实在羞涩的婉拒外，剩下四个举都不住的谢，兴致地来。

一句话，得到剩下四个的附和。如此一来，人均十三两，都能承受得了，又能同总督府公联名，说不定还能得大学士多看两。

天佑：“正是，焦文也不错。书院来的那些士中，他的学问比其他人要一大截。若不是他家贫，临考前才两日才到京城，土不服，即便不能中今科解元，前十也当没问题…”

那方砚台，则有天佑收了，说好明日在相府前汇合。

对于座师张廷玉，举们只在场时，远远地见过一回，矮胖瘦都瞧不真切，谁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新举人。

初瑜：“我方才听东府婆来禀，也觉得奇怪。不过现下已经是九月中旬，想必圣驾就要从园里回…”

那两个掏不起银的，越在意这“师生情分”盯着那砚台，移不开。

焦文虽家贫，却好，并没有那孤的架。谷贤的学问在众人中最差，这次考试还在左住后，是倒数第三名。

不用大家掏钱，自是无人反对，于是天佑便使伙计包了那方砚台，会了账大家离了松竹斋。

今科顺天府乡试，莲书院共有生员、监生五十五人下场，八人榜上有名，七取一，足以使得莲书院扬名在外。

只有谷贤迟疑了一下，：“能不能将焦文也算上，他那份份钱，我来…”

左成脑最是活络，见大家伙听了伙计报价就没了动静，晓得大家在顾虑银钱，便指着底价九十两的砚台，笑着对其他：“这方砚样式古朴，芳华内敛。听说张相行事素来低调，这方砚台可谢师之礼。”

既考科举功名，大家都是抱了官的打算，对于天佑兄弟，当然是变着法的结。

都说寒门才，可实际上能打小请个好蒙师，安安心心读书的，即便不是官绅人家，也多是书香门第。

世情如此，即便是他自己，也私下叮嘱过弟弟要好生同弘历相，为了将来多个倚仗。

这句话天佑本要说的，听谷贤提，自然无不可。

换其他人座师，糊过去也就罢了，偏生今科房师，是大学士兼尚书的张廷玉，这相爷门生的份，又委实面。

“这谷贤倒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够义气的。”回府途中，左住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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