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这些日子,臣苦思丰盈国库之法,有些浅见,还请十三爷指正。”
十三阿哥闻言,颇为诧异,神色稍敛,接了折子,仔细地看了一遍。
他神色越来越舒缓,看到最后,已是拍着大腿,道:“好,好个‘扬国威、镇四夷,拒癣疥于疆外,降八方以朝圣君’”
曹顒心里一嗤,不过是口号罢了,要是直接写去赚洋人的银子,没等皇上说什么,那帮御史大人就要上串下跳,说什么‘与国谈利,有辱国体’之类的话。
十三阿哥眉眼都的带了欢喜,笑道:“就知道你是有心人,不会辜负皇上的器重。”
他已经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我要进宫,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思量海贸之事,只是不知从哪里入手。你这折子,起的正是时候。”
曹顒闻言,却是一愣,忙道:“十三爷,臣这条陈只是草拟,还有诸多不足,可否等两日再递上?”
虽说是草稿,可也有上万言,半尺来厚。
之所以不好递到御前,是因为墨迹有新有旧,有些地方,还有后来添补的南宋海贸赋税收入的统计什么的,显得凌乱了些。
十三阿哥却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指,道:“如此正好,要是等过了两日,你撰写成工整的,说不定反而的犯了忌讳。”
曹顒想着十三阿哥方才话中流露的信息,明白过味来,只觉得后背发冷。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曹顒抚了抚额,只觉得庆幸无比…
刚到曹府门口,尚未下马,曹顒便见府里迎出几个熟悉的人影。
曹顒见了,面上露出笑意,翻身下马。
“老爷”面带风霜之色,上前见礼的不是旁人,正是陪恒生去喀尔喀的曹乙与张义两个。
旁人不知道道路远近,曹顒可是晓得的,恒生生父所在的汗王领地,即便是快马,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京。
“还以为你们转年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曹顒扶起二人,笑着问道。
虽说恒生走前提及回争取重阳节回来,曹顒却没有当真。
算算日子,恒生六月下旬才启程离京,即便不在喀尔喀驻留,往返在路上的功夫也需要三个月。
现下就回来了,在喀尔喀竟没有待满一月。
以世子这几年显露的爱子之心,当不会慢待恒生才是,
莫非是老汗王或许世子福晋…
曹顒不由皱眉,虽说恒生的身世,在世人眼中看来,多有诟病,可他是护短的人,万没有任由旁人委屈自己孩子的道理。
他转过身来,对张义道:“喀尔喀那边的情形如何,你与我说说看?”
“老爷,老汗王薨了,如今王府世子当家,已经派了属官进京,报禀理藩院,还带了上奉御前的折子。世子原是要留二爷过年,二爷只说课业忙,便同汗王府进京的属官一起上路。”张义躬身回道:“在世子面前,二爷没说,私下里却是跟小的们念叨过。二爷是牵挂府里,惦记着大爷他们下场、平姑娘出阁之事。”张义躬身道。
张义比曹顒年长几岁,正是壮年;曹乙虽已过不惑,可武人出身,身子向来健硕。
如今二人却清减不少,嘴唇干裂,面色红黑,眼睛洼陷。
他们二人这样,更不要说还是稚嫩少年的恒生。
曹顒摇了摇头,道:“他胡闹,你们也不劝着些,哪里就那么急了。”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先前也没这么赶,到了归化,听说老爷被罢了直隶总督,二爷担心,这才一路没歇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