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忠向门外左右看了看，轻轻掩上房门，走到方中边，低声：“老爷，老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方中肯，俞忠又说“老觉得这件事对咱们不见得是坏事。有消息说张问是给魏公公设了一个局…”

就在这时，一个瘦的老走到门，此人瘦得包骨、两腮陷，穿着灰布衣，梳着髻没有帽。他叫俞忠，是方中的二家，且有文墨，也是方中的心腹幕僚，常随方中左右。

“好人坏人写在脸上吗？”方中白了她一，心好人坏人、和读书多少有关系吗？“就算张问不会怎么样，张夫人和其他女人会怎么样，你知吗？以后你得小心人，不仅要侍候好夫君，还得学会和女人相，懂得保护自己。”

方中脱：“什么局？”

方素宛眶红红，鼻一酸，不禁就掉下泪来。

“父亲…”方素宛哽咽“大哥在外官，以后您边就没个照顾的人了，您老一定要保重。”

方素宛见父亲担心，便抹了一把泪：“父亲不用太担心我了，那日我见过张问，觉得他对人温文尔雅，又是士，并不像是坏人…”

方中摇摇：“你不用担心为父，我这辈啥场面没见过？再说你后娘和二姨娘、三姨娘还在我边，会有人照料起居。倒是你，唉…你的命为啥这么苦？”

方素宛便向父亲跪安，向后院走去。俞忠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方中不禁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方中打量了一番她，叹了一气，说：“皇上下旨三日之内让你去张家，为父以后就没法常常和你说话了…”

要是他的女儿清清白白的，不说攀谁，起码嫁到一个有地位有家产的大人家正室夫人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方中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通了，他的女儿，说句不好听的话已经是残败柳，更何况还有个十分麻烦的怪癖，谁家摊上都是麻烦。张问纳了她妾，也不是多好的事儿，人张家还缺女人不成？

方中一大把年纪了，当然明白世间冷，女儿不是*女，夫家会怎么看她？况且她那个病，少不得被人轻贱，往后的日，方中真不敢想象。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女大当嫁，总不能在娘家养一辈吧，更何况还是皇上下旨必须嫁过去的。父母的，如果养了一个女儿，通常教得很严，不允许她和男人往，还不是担心她被骗、为她的以后作想。天下父母心，大明这块土地上，最过心的人，还是父母。

方中沉：“张问毕竟资历不够，暂时恐怕难以成大气…”

况且这是皇上的圣旨，想不通也得照办。方中找来自己的女儿，最后教她一些理。

“不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所以你了什么错事为父都能原谅你。但是现今你要嫁人了…可能你会吃一些苦，受许多委屈，那都是你的命，都是你犯下错误要付的代价。你得忍着，好好过日，为父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方中低沉思了许久，心下这光景，魏忠贤好像有失势的倾向，张问一党来势汹涌，和张问结成了亲戚，说不定还能自保。他看了女儿一，觉得她颇有些姿，心如果她能得，以后咱们方家还不得平步青云？可是…方中又摇摇，觉得自己这女儿实在是缺少资本，得这样的事，当然光靠姿是不行的。

妾是不需要大摆宴席的，照明朝风俗，人一辈成亲宴请宾客只能一次，以后别说是纳妾，就是死了老婆重新娶正室夫人，也得低调。这事儿因此简单了不少，在府上布置一下，贴几张“喜”字，然后找个媒人去方家提亲，商量个日把人接回来便是。

当然主事方中也不是很痛快，他也是士，虽然官位和张问不是一个等级，可他好歹也是官宦人家不是，把女儿嫁给别人妾当然不是什么痛快的事。

方素宛来到客厅，先给自己的父亲跪拜请安。只见她穿着得，大小鼻面容秀丽、材苗条，还施着淡淡的脂粉，平日里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人真不能只看外表。

俞忠急：“老爷您得这么想，您虽然在魏公门下，可您在他们那里有多

“说是建虏要打京师，张问上了份折，布呈方略，要防范建虏劫掠京师，皇上也同意了张问的方略。但是朝廷兵饷两缺，魏公公和内阁没有及时布置，京师即遭兵祸。到时候一旦建虏来袭，京师周围的皇庄、勋亲贵族的庄园、京师百姓的命财产，必遭大难，那时候问起责任来，恐怕魏公难逃其罪，就算不会被治罪，人心向背也一目明了！张问现在又和司礼监王公公打成一片，这往后，不定真就达了。”

俞忠轻轻说：“老爷，张家的人到了，老李已经将人迎到前院款待，小也该准备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