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残yang如血蚩尤旗(二)

平沙浅草接天长，路茫茫，几兴亡？

而今天下，洗岸骨如霜，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古来豪侠数幽并，鬓星星，竟何成？

他日功成，编简为谁青。一掬云莲hua上泪，风浩浩，雨冥冥。

…

我陪着子衿一同站在高chu1，俯视着山下对峙已久的两军，风萧萧，壮士如斯而立，止于天地，除了壮观，心底忽然又涌上一zhong迎风而立的熟悉。

这些日子，这zhonggan觉总是忽隐忽现地浮现，一如细细的蛛网，无chu1着力，无从把握，却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能明白所有…

看着山下的众人，对峙的两军，我想起了“一将众臣万古枯”的说法，可是，我不明白，明明都说无法破了这“墨绝阵”那么，胤国的凤帝为何还要这般执念，这般顽固？难dao，传奇如他，真有破阵的办法？难dao真如传言，誓破此阵，只为一个女子？

困惑的我转tou望着子衿，从他的脸上看不chu丝毫的波澜，淡然眺望，他忽然悠悠而dao“其实，他们谁胜谁败，于我们而言都是一样的，兰儿，且放宽心，我定然帮你报了这仇！”

最后一句话像是无意说chu口的，虽然卡在了hou口，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报仇么？我心一惊，足不chuhu的我也曾与人有仇？

刚想开口问，却看见钰儿扬起了小脸。

“父皇，你能破了‘墨绝阵’吗？老tou子说，他夜观星象，这破阵之人已然降世了，是你吗？”钰儿拍弄着子衿的铠甲，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铠甲鳞片。

我诧异地看着钰儿好奇的小脸，他也知dao“墨绝阵”么？也许，玄宗族长真的告诉他很多，又或者，他真的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不少。钰儿自小便好奇万wu，而今人越大，好奇心便越重。

子衿没有说话，望了望天，许久，笑了笑，浅浅dao来一句“钰儿想问什么呢？”

“我喜huan那把剑！”稚气的声音回dang在山ding，透louchu满满的jian定和决心。

循着钰儿的指向望去，我看到万军之中，墨青se铠甲闪着让人不能移目的光泽，而那张脸——

“是他，怎么会是他？”我还是吃惊地唤chu了声。

“兰儿，可是认识他？”子衿凝视着我的yan眸，问稍稍有些jin张。

我摇了摇tou“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只是，他是谁？”一个会chu现在凌国雪山的男子，那个满目错愕惊恐的人，怎么一转yan，便成了战场上威风凌凌的战将？

“战将么？”子衿转脸看着我“错了，他是胤国凤帝。”

“可是，他为什么知dao我的名字呢？”钰儿方才低下的tou又再度仰起，一脸的纯真。看着他的脸，忽然让人生chu一zhong不在战luan之中的错觉。

子衿没有说话，抬眸意询见，我看到他微蹙的眉角，一伸手，我想抚平那抹忧伤，可是，我现我好像站得离他有点远。

止在空中的手被子衿一把拉住，顺着他的力dao，我走近那缕午后rongrong的yang光，我终于知dao，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yang光的清香，纵然此刻，山脚下，剑光在浮动…

子衿说，那柄剑名唤湛泸，湛湛然黑se也。当初天下大luan的时候，胤国始帝就是凭借着湛泸一战成名的，而那把剑，经过短暂现世之后又终归于沉寂，而今现世，自然又是一番纷争。

铸剑之人抚剑泪落，所以，这是一柄无jian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qi。据说，剑初成，jing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亦有“一剑挥落ju石分”的传说。君有dao，剑在侧，国兴旺。君无dao，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yang之jing，chu之有神，服之有威。

“或许，胤国凤帝真的是仁者之君，可是，他伤了最不该伤的人，所以…”后面的话子衿没有说，可是，我隐约觉得，他们似乎曾经有过节，或者至少，也是旧jiao。

思绪在钰儿的狂呼中被打断“呀，那不是说的父皇么，父皇是仁爱之主，定然需要一把仁dao之剑，从此，仁者无敌！”

钰儿的话说得很响，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可是，这里除了我们，便只有君品。

自然，不会是君品！

…

东风chui，战鼓擂，墨绝凤天相决绝！

猛士行，惊天se，虬髯铁feng无成归！

…

千里旌旗百映红，百里战鼓万山凝。

冲天的厮杀声中，胤国的凤天骑冲了chu去，肖腾的战ma鸣，沉沉的战鼓声，搅得我心郁结而难受。两军很快冲到了一chu1，一边青se战甲，一边墨se战甲，很快便相容chu漫天的红se，一如从天而至的血雨，倾盆…

luan军中，我看到了一双灼灼的yan睛，不是别人，真是那个相遇于凌国雪上的凤目男子。我毫无表情的凝神远望，许久，才想起，自己的视线缘何追随他的shen影？

这也是，熟悉的gan觉？还是，养在前世的习惯？

我想，我一定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