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支教故事（３）

洪一同说，电压低，这里的电灯都和城里不一样。我正和洪一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门被推开，两个年轻老师来了。

上过音乐课的学

后来就让他们自习抄课文，全班５２名学生，其中一名抄课文抄的最少的只写了一个字：唱，但他们课文通篇恰恰就没有这个字。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哨声之中醒来的。

我说战斗什么，洪一同说，打双扣。我说，打双扣当然会了。许二湖一乐，那太好了。

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声音，不晓得什么。忽听人喊，各班集合，广播啦，广播啦！才知每天早上哨是广播。

只见他摸一张胶木唱片，用摇把摇了几圈，唱片转开了。场边上的喇叭里响起激昂的秦腔音乐，一须生吱吱哇哇唱起来。让我可笑的是，学生们就是在这说有节奏没有节奏的音乐中整齐划一地广播。

刚来这所学校，不愿给人留下特殊化印象，慌忙穿好衣服，脸都没来得及洗，就朝场上跑。

洪一同介绍说，这一位是秦生，老师，这一位是许二湖，许老师。

秦生说，今晚不战斗了？洪一同看我一，不知老师会不会，会咱们就战斗去。

原来周老师是我们的铁搭，你一来，正好把周老师的缺补上。我说在哪里打，许二湖踢了下洪一同的脚，还去你那里吧，你的房间大些。洪一同说行。门时，我说等一下，让我把门锁上。他三人都笑了，锁啥门，咱这地方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你刚来不知，咱这里的自行车从来都不上锁的，没人偷。

第一节音乐课是给四年级上的，据别的老师事后说，当我的手风琴拉起，同学们的歌声响起，别班的学生就好像地震前的耗一样，一个个心神不定，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我指了一下墙角，不用，我带手风琴来了，就用我的。校长说，太不好意思了，让你支教，你还得从家里带手风琴过来。

下课铃响后，我说下课，学生说，老师，还没唱够呢，再唱一会。我把手风琴背起回宿舍，全班同学都跟在我后面，我听他们说，老师这个箱箱是宝箱箱，发的声音多好听。

战斗到１１左右，我说我困了。秦生说，可不，老师累一天了，睡吧。

许二湖在他们班说，这课没法上了，没法上了，把教鞭在课桌上打折一，还没把学生的心拉回来。

我笑了，我这个副校长是挂名的。校长说，即使挂名也是副校长嘛！不过咱们学校没有风琴，让你唱太累。

许二湖说，这个唱机和两张胶木唱片是学校固定资产的重要分，这一张全是秦腔，另一张是文化革命时的老歌，什么主席派人来呀那些。

我说没事，把琴放家里也闲着，倒不如让它发挥作用。校长说，老师真是风亮节，风亮节呀！

坐在他们经常战斗的桌旁，正在讨论过１0还是过Ａ，底牌上留分翻几番，电灯忽闪几下就灭了。

我想跟着他们一起，无奈须生的唱腔扰得我没法，索就在一边待着了。

早结束后，我问许二湖，广播怎么放秦腔呢。许二湖说，学生都习惯这调调了，你放真正的广播曲，他们还不来呢！我说，学校连个录音机都没有呀，还放胶木唱片。

学校老师都要值周，值周的一项主要内容就是督促学生广播。这周值周的是许二湖，他让各班散开后，开始放广播音乐。

几天后，校长来到我房间对我说，老师，我和老仇把你上课的事定下来了，咱们把音乐课开起来，一二三年级学生不上，初中学生不上，先从四五六年级开始，算是搞个试，你看怎么样。我说行，听校长的。校长说，别这么说，你是副校长，也是班成员，你的意见很重要的。

洪一同帮我把火封上，说你不要，明天早上我再来开火，就走了。真累了，这晚上睡得真香。

洪一同说，的，又停电了。划着火柴，把早就准备好的两盏煤油灯上。

，来就臭烘烘的，本待不下去。

我说，你就别转着弯夸我了。洪一同满脸真诚地说，我说的是实话。扁担沟中学的晚上果然与洪一同说的一样，到晚上就黑漆漆一片，房间里２５瓦灯泡跟鬼火似的一闪一闪。

我说，快坐快坐，屋里只有一把凳让洪一同坐了，他们就在我的床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