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人家都着菜园，经常相互之间要一把葱、一捆韭菜的。

和张氏、连守信商量商量，她们负责耢生，把耢的生都留下来，也够她们平时解馋吃的了。

连蔓儿正想的兴，突然听见旁边地里哎呦一声尖叫，连蔓儿吓了一，忙抬起，顺着叫声看过去。

“哪那么多挑。我吃的就好。”

“对，先把你娘送回去。”连守仁也跟着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连蔓儿和小七依旧坐在小车上，两个孩小声地说着话，不时还扭看张氏一。

她们今年新的韭菜，才长了有两寸来，得过些天才能吃。而老宅后院的园里，是老韭菜，已经能割下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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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叶儿说，晚上她们吃韭菜馅的馅饼，白面的。”小七和连蔓儿换了一个，就笑着对张氏。

这地里可没有什么平坦的大、小，而都是一个垄沟一个垄沟的，垄沟又窄又，土又十分松。连蔓儿一双大脚踩下去并不觉得怎样，但是换小脚，还是不习惯地里活计的小脚，磕绊、摔跤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晌午的时候，何氏满脸的笑，带着连芽儿时来送饭，连蔓儿一家也暂时收工回家吃饭，就听得那一群吃饭的人里，有人说话。

“那我再去买。”连蔓儿就“爹，给我钱。”

下晌，连蔓儿一家就将生都完了，刚到傍晚的时候，她们就收工了。

连蔓儿扭过去偷着笑，一家人也都笑了起来。

古氏哎呦哎呦的叫，说是脚扭了，蒋氏说是扭了腰，连朵儿在小声的哭。

他们心里肯定在怨连老爷，连蔓儿想。

“还有夹生。”

想起去年收秋的时候，连继祖说扭了脚，连老爷就让人送他回家的场面。连蔓儿心想，这次连老爷是拿定了主意了。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连守仁和连继祖抢上去，将古氏和蒋氏、还有连朵儿从地上扶起来。

…

“饭里有砂，淘米没淘净吧。”

连守仁和连继祖父两个就都不敢再说什么，将古氏和蒋氏扶到一边，就又回了地里活。

“我手里哪有钱，又要从我工钱里扣是吧？”连守信苦笑“蔓儿，说实话，你把我的工钱都扣到哪年哪月了？”

“就该这样，多少不说，都得有个样。”连守信扶着犁杖小声地。

“要吃馅饼是吧，那咱也吃。”张氏。

古氏和蒋氏带着连朵儿在旁边歇了一会，不知是忍受不了远远近近投来的目光，还是她们终于不忍心看着别人活，都慢慢地走回地里，

“媳妇昨天还跟我说，她家韭菜能吃了。让咱要是吃的话，就上她家割去。”张氏就“一会我上她家割韭菜去。”

虽然如此，父两个都看着连老爷。

“先扶旁边去歇一会。”连老爷脸上没什么表情地。

“早就该这样。”连蔓儿也小声。如果家里早就这样，谁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经过了这些年，连老爷才这样，连守信和张氏敦厚，连守礼和赵氏老实，都不说什么。但是连守仁、古氏这些人那。

“你俩嘀咕啥那？”张氏就问。

“娘，咱家的韭菜还没长好那。”连枝儿就。

旁边的地里，古氏站在垄沟里，摇晃了一下，就往旁边栽倒在了地上。她手里提着的生篮也摔在地上，里面的生散落了一地。蒋氏就站在古氏后不远，上前去扶，结果没有扶起古氏来，她反而也摔倒在了地里。接着连朵儿也跑过去，她一个人当然扶不起来两个，三个小脚的女人纠缠成一团，得满都是土。

“秀娥肚里的孩能动换了！”

“活不完，谁也不准走。”连老爷说了这么一句，就又埋下去刨地。

地是重力活，是该吃些好的，给大家伙补一补力。

场面有些慌。

“要不，先把我娘送回去吧。”连继祖说，用的是询问商量的气。

张氏哪能看不小儿的那小心，就也笑了。

庄人家每到耕和秋收的时候，家里人有多少算多少，除了极老的和极小的，都要下地。就像连守信所说的，最后的多少不说，每个人都要尽每个人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