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的手刚才好像动了。”小七就。

“爹，这几个孩，都跟我一块回来的，来看你老。爹，你看看他们。”连守信大声，一边让五郎、连蔓儿和小七叫人。

…

连老爷咽了气，屋里屋外顿时一片哭声。

连守信连忙爬到炕上，掀开被。连老爷的手骨节大，肤糙，那是庄人家特有的、劳了一辈的手。

“五郎、小七，蔓儿，赶来，让你爷看看你们。”连守信伸一只手，胡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就招手让五郎、连蔓儿和小七都到连老爷近前来，让连老爷能够看到他们。

连老爷没了，要开始办丧事。庄人家的习俗，都是大家伙相帮着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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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是在巳初三刻咽下了最后一气。

从昏迷的时候开始，到最后离世，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爷。”几个孩都叫。

连守信对连兰儿一直是视若不见。

大家都看见了，连老爷的手指确实动了动。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连蔓儿觉得，这风俗，应该是于人们面对死亡的恐惧。

“这肯定是知老儿回来了，这老爷啊，撑着一气，就等着他老儿那。”外面就有村里的人议论。

小七也看见了。

连老爷又张了两下嘴，发意义不明的一声啊，随即就缓缓地合上了睛。他又恢复了一动不动躺在那的姿势，只有嘴的轻微蠕动，发轻微而艰难的呼声，证明他还活着。

老爷的被似乎动了动。连蔓儿眨了眨睛，怕自己一夜没睡，了，就让小七看。

“爹，爹，你醒醒，睁开睛看看，我回来了。”连守信有些哽咽地。

连老爷过世的时候，几个儿都在，孙辈，除了被招赘的三郎(宗法意义上讲，三郎已经不是连家的孙了，他在与不在意义不大），还有不知所踪的四郎（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四郎)，所有的孙儿都在场，两个闺女中，老闺女实在离的远，可大闺女一家都在。

屋里这么一哭，外面的人不用传报，就知是连老爷没了。就有里正、爹等村里的老人，还有吴玉贵、吴玉昌等人来。

听到的人都，没有人会反驳这样的话。

也许真的是连守信的孝心动了上天，连老爷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睛。那双睛，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连老爷的睛没有睁开，不过可以看到下面的珠动了动，接着，连老爷的嘴也蠕动了两下。

连守信就将耳朵贴了上去，可是这次，连啊啊的声音都没有了。

众人都跪在地上，只有周氏还盘坐在炕上。就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掉泪，更是一声都不肯哭，只是地抿着嘴角。

“老爷醒了，老爷醒了。”

“爹…”连守信一把就抓住了连老爷的手，一边张地看着连老爷的脸。

连守信急忙往连老爷的前又凑了凑，一边嘴里喊着爹。

“爹啊，爹啊，你带我走吧。”

其中连守仁哭的最厉害，连兰儿哭的最大声。连守信他们回来了这一会，连兰儿一家一开始在西屋，后来扭扭地过来，也不敢太说话，陪着小心，偷瞄连守信的脸。

连守信这是也认识到了，连老爷不行了。他希望连老爷在最后，能够看一看他的几个孩。

“老爷这个岁数，不算少亡。儿孙都在跟前…，哎，准备后事吧。”李郎中说了这么一句，就冲连守信抱抱拳，转走了。

在民间，生死都是大事，而生与死相比，死更是大事。而在这件大事上，讲究的就是儿孙们都在跟前，给老人送终。如果一个老人最后咽气的时候没人知，或者说边的人少，那会被认为是非常可怜的。而儿孙们平时再孝敬，这个时候没在跟前，也要被人所诟病。

连老爷的睛终于落在了连守信的脸上，不知他是不是认了连守信，只见他的嘴又张了张，却只发两声没有意义的啊啊声。

“儿孙都在跟前，老儿和老儿家的孩们大老远也都赶回来了，老爷啥挂念都没有了，就走了。”有的村里的老人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