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亲兵支援右翼防守。”
“大人…”
“营破了全部都得死!”
孟凡拔出腰刀:“卑职得令!”
从腊月初四中午赵谦被围,一直到初六,贼军昼夜轮番进攻,虽然到后来没有那么凶猛了,但是赵谦军已疲惫不堪。
“这样下去不行。”赵谦一边吧唧吧唧嚼着大饼,一边说道“把将士分成三营,两营当值,一营休息,当值八个时辰,休息四个时辰。”
张琳点点头,也拿起一个大饼吃起来“就是伤亡太大…”
赵谦转头看了一眼在阵营中间躺着的伤兵,还有营边成堆的尸体,说道:“把战死的将士挖坑埋了,不然容易得瘟疫。”
“贼军伤亡起码比我们大几倍,咱们耗不起,他们何尝就耗得起?”赵谦补充道“我们的人,全是军户出身的职业军人,军纪更加严明。他李自成手下的不是土匪就是农民,人死多了,时间长了,难免生乱。”
“大人所言极是。”
“我得睡会儿,三天没合眼了,没有大事别叫我。”赵谦就地仰倒,身上盖了件披风,不出片刻,便打起了呼噜。
腊月十五,官军前锋营已经被围困了十一天。
周围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呻吟,叫唤,空气中臭气熏天,有伤兵和尸体身上出的恶臭,还有挖的粪坑里的屎尿臭,这几日无风,阴惨惨的天气,剩下的几千人马就在这种环境中呻吟挣扎。
“怎么还有肉吃?”赵谦拿着筷子,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烤肉。
小林道:“是马肉。”
“哦。”
昨天就说军中无粮了,这会儿,连赵谦也只能吃马肉,看来是一颗粮食也没了。
每天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一次进攻。赵谦吃马肉的当口,喊杀声又起,不过他只顾吃肉,贼军的进攻完全是习惯了。
再也听不到巨大的炮声,偶尔有炮响,也是贼军打过来的,远远的轰鸣。官军已经没有火药了。
赵谦正要伸出筷子去夹碗里剩下的一块马肉,突然“轰“地一声,眼前一花,一阵热狼扑面而来。
“大人,大人…”
赵谦从地上坐了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像是有几千只苍蝇在乱飞一般,他急忙摸了摸胳膊大腿,都还在,又低头看了一眼肚子,肠子也没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疼得厉害,外套几乎被震成了布片,黑乎乎一身,十分狼狈。
孟凡跪在赵谦面前,看见赵谦的黑脸上两只眼珠子还在转“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好像没事。”赵谦又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的零件,都还在,看见刚才想夹的那块马肉正躺在前面,碗已经不见了,但是筷子还在手上,赵谦便用筷子夹起那块马肉,继续吃起来。
“哈哈…”周围的军士见到赵谦那副模样,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