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楼。我们抬看，楼上天台什么也没有。

“有个小孩啊，没穿衣服，全雪白，就站在天台上，趴着栏杆往下看。这是谁家孩，别危险了。”老黄一本正经地说。

朵仔细听，声音来自二楼的走廊尽。大家面面相觑，推着胡让他过去看。胡到走廊尽，左右瞧瞧，没发现什么。他顺手推开后窗，趴在窗台往下看。

我当时烦得要死，好不容易把她儿的葬礼完，尾款要回来。直接把她的手机号拉黑。不拉不行啊，她天天给我打电话，说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她儿的死不简单。

我说“大嫂，你先回去，等有时间我帮你给儿烧烧纸。”

现在居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烧纸，这还了得。

我一看这人认识，她叫大嫂，前些日，我们公司接过她的活。她的小儿今年十一岁，莫名其妙吊死在自家房梁上。小孩死的蹊跷，可警察勘察之后，给一个结论，说这孩是自杀的。大嫂当然不服，到上访，想要个说法。

现在正是山林防火的季节，市里下了死命令，不准殡仪馆和墓地烧纸祭奠。查着了严惩不贷。王馆长也下了行政命令，禁止在殡仪馆范围内丧烧纸。

大嫂突然怔住，不哭了，睛发直，接着一咧嘴笑了，冲着我们的后说“儿啊，你来了，来看妈妈了，妈妈在这，你过来啊。”

她哭着说“小齐，你帮帮我儿，我儿死得冤啊。死得苦啊，他在那边受罪。”

虽然大白天，可我们在避光的后楼，这里风很，听她这么一哭，我全都起疙瘩。

那人从角落里走来，我们这才看清，这是个农村妇女，上裹着红围巾，手脚的，一脸泪痕。

胡瞪，吓唬大嫂“你赶走，不走我们报警了。走！”

我们一大群人面面相觑，我更是汗竖起来。想挣脱她，可大嫂手抓得特别，怎么也甩不开。

这娘们疯了，神经绝对不正常。

看了一，他上喊“下面的人，什么的，别跑！”

他缩回冲我们喊“赶到后院，有人在烧纸！”

说着用大笤帚去打大嫂，大嫂吓得大哭。胡这边唱黑脸，老董开始唱红脸。语安，让大嫂走。

这时，执尸队的老黄叼着牙签从楼前绕过来，一边扣牙一边吐着中午吃的渣“咋了这是，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吵吵。”

殡仪馆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亲人死了，疯疯癫癫。

当时接这个活，我非常不情愿，大嫂因为丧，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一副斗的模样，有迫害妄想症，非说她儿的死是卷了一场大谋，还说那些人要来死她。

老董认识她，她儿的尸就是老董负责烧的。老董走过去说“大嫂，你怎么跑这里来烧纸了。这儿风，又靠着山林，真要起火。你就要摊上大麻烦。”

众人一起回去看，光照在院里，空空啥玩意也没有。

大家全都冲去，来到后院。在宿舍楼的暗角落里，还真发现有个人正蹲在那收拾烧纸的残骸。

有人说“赶把她赶走吧。真要什么事，咱们兜不起。”

大嫂哭着说“昨晚我又梦见儿了，他说他在那边过得好辛苦，让我赶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来这里烧纸。”

我正要走，大嫂挤过来一把拉住我，哭得鼻涕直，我这个厌恶。

胡大喝一声“什么的？跑这里烧纸来了，来！”

老董声音颤抖“老黄，你刚才看见啥了？”

他看到我说“老，黑哥让你下午赶回去。今天是周末又要开会了。”

一看到是大嫂，我当即皱眉，这娘们太麻烦，我赶躲在人群后面，别让她看见我。

胡他们正要轰大嫂走，忽然老黄说“谁家的孩，怎么跑天台上了？”

胡“小齐，你上哪烧上哪烧，别跑我们殡仪馆烧。抓着了，我照样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