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空一走，偌大的书房只剩了李绩一人。

阿德蹲跪在地上替李绩整理挂在腰间的环佩，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李绩听了后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继续往后走，待重新坐好在案前，才开：“将这封信立即送到老将军手中。”

这或许是他的报应，让他终老此生，无一人能相伴。

阵，待写完时将纸张折好放信笺。衣带错落声中，他起朝下殿走去，一边踏下台阶一边：“朕今晚要你连夜带一个人。”

行礼告辞，陈凌空正要走，李绩突然唤住他，迟疑片刻：“一路上多加注意，后寻一隐秘好好的安顿她，不要让她受苦。”

放下笔，他掏白的方帕去拭手上的血迹，直至方帕渐渐被鲜血染红，他手上的血腥仍然不净。停下手中的动作，李绩突然想起秦颜说的话，心不静又怎能净，杀过那么多人的手，上面的鲜血是永远也不净的。

下方才想要询问的的冲动，陈凌空低抱拳：“请皇上告之臣要带何人。”

久未落笔，笔尖的一朱砂滴落在奏折上，形成一暗红，李绩怔怔的看着奏折，目光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朦胧，连上面的字也认不清，恍然中他已经分不清落在那里的究竟是朱砂还是鲜血。

“臣一定竭尽所能。”

来服侍更衣的阿德一来便见李绩站在书案前，中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他不动声的吩咐人各司其职。

被突来的话题问的怔了怔，陈凌空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堆溢之词，他亦对秦氏心存敬佩，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来回答，最后只脱而四个字：“忠心可表。”

听声音中的踟躇，李绩目光微带疑惑的转去看陈凌空，用神示意他说话。

信函拿到手中，陈凌空无意中瞥到封函的一角竟沾着血迹，他猛然抬起，李绩此刻正往堂而去，只留了一韧背影，黑衣孤灯，平生几分萧索。

夜一一而退，书房内的烛火或熄或灭，光华淡去，清晨的薄辉渐渐从镂空的大门透殿堂，映漂浮在空气中的微尘。

正说着，一封信函突然现在陈凌空前，被李绩拢在宽袖中的手轻轻执着，他连忙伸手去接。

陈凌空正要应承，突然听见李绩问：“你觉得秦氏一门如何？”

陈凌空低听命，前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绩的声音继续响起：“替朕将这封密信与一人。”

一番梳洗过后，人开始为李绩更衣，象征王权的冕服层层加诸于，后有十二旒珠玉冠冕覆面，君威难测，他依旧是堂之上黑衣尊贵的君主。

已经是早朝的时辰，大殿外慢慢有了动静，李绩坐了一夜的有些僵，他撑着椅背起，殿门正好被人推开，一群人鱼贯而。

陈凌空一直相信秦老将军不面定是事有因，自李绩命他兵吴蜀后，他心中更是定了这一想法，所以并不觉得意外，想必这封信也是与京都驻守一事有关，于是他抱拳：“臣领命。”

陈凌空突然：“皇上…”

案上还有成堆的奏折没有批完，取过一本放到面前，李绩执起笔沾了朱砂正要批，下笔时手中突然传来一阵痛楚，他抬看去，手上有大片未的血迹，是方才被雪狐咬伤的，伤仍还滴着血。

夜十分的静，九龙鼎中的熏香不分日夜的燃着，李绩目光空茫的看着空旷的殿堂，面容被案上扑动的烛光浸染，模糊难辨。

沉默半晌，李绩才开：“朕已经安排妥当，你一路从宣华门去，注意不要让旁人看见，到了那里也不要多问，一切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