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都尉亦觉得事态严重，却又不敢妄决定，以免惹祸上。沈椴看了他的想法，便接着：“曹都尉请放心，如今皇上下落不明，我不过一个小小统领，怎敢独揽专大，朝中尚有湘南王，事关机密，我自会与王爷商量对策，若事后追究起责任，在场之人与王爷皆可为都尉作证，今日一切行为皆是自在下之。”

秦颜形一动突然转过来，不是从前的妆细描，此刻的她脂粉未施，面容平淡，越发显得为人冷漠，只是行动之间，长长的青丝纠缠着紫的发带袅袅而飞，倒显几分缱绻的意味。

心中对秦颜所说的寻常百姓生活一阵动摇，迟疑片刻，李绩：“好。”

李绩从未见秦颜穿过这般素淡的颜，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白衣穿这般锐利的气魄，如宝剑鞘，竟隐隐透着血光，即便是站在低，那人也像临于群山之巅，睥睨天下。

“这酒我只

了屋，李绩才看清他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山谷，屋因地势而建，靠山依，了前院，便可眺望斜坡下一片碧莹莹的湖泊，湖清凉无波，湖边垂柳姿态蜿蜒，细长的枝条坠落，宛如少女的长发，极为温柔的拂过面。

曹都尉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树下的人白衣紫衽，满青丝用一极长的丝带随意挽成单髻垂于腰下，风行云动，长袖舒展，如此情景却不显得羽化尘，反倒别有一番凛冽。

秦颜神颇有些无奈，她一转剑柄，微眯起：“所以未免你日后株连报复，在你动手之前我必会先杀了你，以绝后患！”说话间，她双大开，光华转间竟真透几分杀意。

“赶路。”

待走得近了，李绩突然听见有声音低念：“生怕见，开落，朝来雁先还…来如风雨，去似微尘…”他心中一动，目光朝湖面看去。

李绩悄然放松的心情又因她的话皱起了眉，下意识：“为什么？”

又刺中了一尾，秦颜将鱼取下丢上岸，转时一缕发丝垂落前，一瞥之下发现发尾已经变成灰白，她看了看，举剑将发尾削去，然后上岸准备将鱼烤熟。

此话一，曹都尉果然再无顾虑，即刻应承下来，等沈椴安置妥当离去后，曹都尉回去看他方才摸过的地方，只见车沿上有些浅不一的小，想是激战时留下的，便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在院里的一棵枣树下挖了三坛酒，李绩起去看秦颜，发现她不知何时下了岸，正拿了剑在里刺鱼，李绩意外之余又觉得好笑，想来是真的饿极了，不过既然如此，先前又何必费时间去垂钓。其实李绩并不清楚，秦颜在认定要一件事情时是极为有耐心的，即便泰山崩塌也不为所动，但若中途想通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她也不会拖泥带，用最快最直接的方法解决便是。

李绩不为所动，神情淡漠：“好气魄，你倒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么？”话方，他不禁一怔。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去吴蜀。”

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山，或粉或紫的颜静静徜徉在面上，伴着打着圈儿，如若无浮萍，四漂泊，让人心中陡生不忍。

李绩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来的，整个房间不过一桌一榻，朴素至极。他上已换了一新衣，素白银丝单衣，衣襟袖以百草纹镶边，外罩大袖烟青薄绸衫，连发上的冠也被取下，仅用一只木簪简单挽了半长发，除却重衣冠，让他有些莫名的轻松，只是脑后仍隐隐作痛，倒提醒了他去寻这罪魁祸首。

李绩看着她的脸，中幽一闪而逝，他面上笑，声音极冷：“劫持天，你可知你犯了死罪。”

沈椴正视他：“此事断不能声张，以免祸起有心之人兴风作狼，你且我所言一切如常行，我自会想办法查到陛下行踪。”

他看着那背影，似乎从未认清过前的女，这个有着千般纷彩胭脂外颜的女。

说话间秦颜突然弯腰捡起岸边的竹竿，提起来掂了掂又放下，回对李绩：“既然了，总要过过寻常百姓的生活，现下鱼还没有上钩，不如先饮一杯？”

秦颜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蹙眉：“我自然知你能杀我，只是我已经两日没有了，不等你来动手，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也免得你徒增杀孽。”

秦颜笑：“看来你对现下只一人的境况并无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