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姚主簿，唐成缓缓开：“说来这二龙寨的山匪也真是古怪，早两年虽说是占据了平峰，也不过只是为了逃避税赋而已，也没下山过劫掠的活计！说起来除了不纳粮之外也跟其他庄人家没什么两样。怎么偏生张县令甫一上任他们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扛起锄冲下山就转职成土匪了。这变化委实太突然，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呀”

“怎么办？”

“谁想撕我地脸，我就要他的命”虽然赵老虎已经是五十二岁的年纪，虽然他上穿着八品官衣，但说到这句话时，脸上一闪而逝的狠厉却比年轻时当大青的凶霸更让人心惊。

“除了张文还能有谁？等消息打探清楚，丁壮征调完毕后我再过去”赵老虎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对了，征调两里丁壮的事儿落在我上了，申请有我，但文告可得你来写，这一你可要早动手，明天到衙之后你列个单来，该要谁帮忙的我面儿给你要去”

唐成这次没再长篇大论，迎着赵老虎的神儿：“这里面有问题！”

当此之时，早已散班的县衙内一片寂静，赵老虎低沉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撞击着唐成的心“只要我还在县尉的位上，这次斗法就是老姚最后赢了也不会对你如何”言说至此，赵老虎侧看了看有些发呆的唐成，沉片刻后淡淡一笑：“这就是退路，懂了吗？但你刚才说地这番话一旦传去，那可就是撕老姚地脸了！就不说老姚，你知别人要是撕我的脸，那我会怎么办？”

这样的狠厉稍纵即逝，背着两只手往前走的赵老虎又成了一个和煦温厚的长者，在对着晚辈谆谆教诲“既然你了衙门，也想在衙门里混有息，那就要牢记住两。第一，永远不要把自

二龙寨的底细及平峰的地形，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和办法可想；等四遍锄的大忙过后，赶在麦收双抢之前二龙寨左右两个里的丁壮会被征调起来，到时候也就该动手试试了”

赵老虎果然也想到了，但他的现下的表现却实在让唐成不解。“这…”“既然想到了。该提防的就会提防，到这一步就够了。有些话啊是不能说的。一旦说来就是撕破脸了，也就是彻底绝了后路”赵老虎双手背在后面悠悠往前走，说话地声音照旧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沉实“二龙寨就一定能在九月份之前剿下来？张就一定能胜过姚？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刀笔，虽然是跟着张县令，但从上来说和衙门里其他地文吏又有多大区别？老姚是个有大心思的人，未必还真把你这个外九等的小吏时时放在心上？那他还不得累死！”

“行！不愧是我家二女儿选中地人。不仅长的灵光，脑也好使”看到唐成一脸肃然的样，赵老虎反倒是嘿然一乐“自己想到就行了，这事儿啊谁也别说去，包括你跟着的张县令”

由全县征调改为只征调两里丁壮，张县令显然是听取了他刚才的意见，说来二龙寨加上妇孺不过百多人，不是打还是围，两里丁壮再加上三十多个公差都尽够了。至于由赵老虎面申请征调，这显然是对着姚主簿去的。

静听赵老虎把话说完，唐成了，如此布置正是现下最稳妥的办法了“那明天谁带那两班公差过去？”

对于这番说辞，赵老虎只是听，听完也只是嘿然一笑，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唐成见状，抿了抿嘴后继续：“除了这一之外。还有更让人想不明白的。二龙寨对于张县令先后两次招安地拒绝实在是太脆了，若说第一次拒绝倒也没什么，毕竟总得有个抻价试探的过程，这好歹还说的过去。但这第二次又该怎么解释。在张县令开价如此之的情况下毅然拒绝，而且没有丝毫要讨价还价的意思，莫非二龙寨的人真就傻地不知拒绝地后果是什么？放着接收招安后的好日不过，着官府围剿的风险死着要继续土匪，难倒他们就这么喜土匪？”

“弯弯绕，绕绕弯，读书人就是麻烦”赵老虎停住了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