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对垒（三）

ba离速口中的大王当然是晋国王、都元帅、国论右bo极烈完颜宗翰，在ba离速心目中，只有一个大王就是宗翰。

挞懒劝dao：“将军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完颜希尹则是一句不痛不yang的：“大敌当前，一致对外。”

年近七十的银术可，须发皆白，此刻双拳jin握，如同藏shen于雪地中的猎豹：老将军是宗翰最为得力的bu下之一，曾经与完颜娄室并称西路军双雄，老搭档死了，活女也死了，明天是不是就要lun到自己了？立国三十五年的大金，难dao就要灭亡了？

宗弼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说：“粘没喝与国论忽鲁bo极烈势如水火，ba离速将军认为，什么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ba离速吼dao：“我不guan谁杀谁，谁来当我们大金国的皇帝，为什么连老人都杀，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斩草除gen，他娘的斩草除gen，那是草吗？那是我们女真人的血脉！晋王殿下，几十年征战，东挡西杀，战功第一，女真人谁不知dao？到了最后，连一个扫墓祭祀的后人都没留下，该不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功臣吗？你还有脸在这里讲dao理，前tou与大王结亲，转tou就去告密。我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pei指挥我，你也pei指挥女真勇士？你不pei！”

站在外围的亲兵，想过来拿人，宗弼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guan了三口酒，说dao：“你说，谁才pei？”

“大王、都元帅，除了他谁还pei？”

“可是，粘没喝大哥已经死了。难dao我们女真人都陪着他一起死不成？今晚，你想骂就骂，想哭就哭，明天，请ba离速将军不要再意气用事好吗？”

完颜希尹、挞懒诧异地互视一yan，现在的宗弼像极了二十年前的宗翰：shen上的虎威凛然不可侵犯，即使和颜悦se地说话，也是一样的威严。也许，有这个人在，金国就还有希望，女真就亡不了。

笛声一转，换成了huan快的《夸女婿》：“停了雨，住了风，村外去挖婆婆丁。婆婆丁，水灵灵，我的阿哥去当兵。骑红ma，pei红缨，扬鞭打ma一溜风。三尺箭，四尺弓，拉弓she1箭响铮铮。敢打虎，能she1鹰，你说英雄不英雄。”

huan快的乐曲竟不能冲淡一丝一毫现场的哀伤，这里与外面似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银术可苦笑着说：“大宋进兵，犯我边境，竟然打着为大王平反昭雪的旗帜，真是混缪绝lun，可是我偏偏又说不chu人家错在哪里！娄室死了，我想去祭拜，却不敢；活女死了，我想保护他，却zuo不到。我们女真人的血liu的太多了，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征战几十年活到现在的猛将，已经没有几个了，ba离速，你要保重啊！我老了，死而无憾，女真人的明天，我zuo不了多少事情了。”

ba离速红着yan睛说dao：“活着也没啥意思。”

挞懒轻声劝说：“过去了这dao坎，你会发现，生活并不是一无是chu1，总会有需要你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想想你的亲人，想想我们的故乡，想想过去的好日子…”

挞懒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是在劝说ba离速，也是在劝服自己呢！他的儿子阿里刺也死了，到现在他都认为儿子没有死，还活着，只是不在自己shen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儿子终究有一天会回来，毫发无损地回来。

现场的气氛太过沉重，实非宗弼所愿，于是话锋一转，说dao：“银术可将军，你跟随粘没喝大哥多年，你来说说，大哥战无不胜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不过，大王曾经提到过，我们女真人战无不胜的秘诀。”

“那是什么？”

“团结！”

团结，是啊！当女真人还弱小的时候，不得不团结在一起，共同战胜敌人才能活下去。解决了梦寐以求的生存问题，取得了山一般多的财富，女真人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还能再找回来吗？

挥之不去的乐曲，转而雄浑苍凉：“费雅喀，抓海鱼，shen上穿着阿库里。阿库里，真没比，又挡风来又挡雨。穿他不怕猛虎来，敢把猛虎拖江里。猛虎变鱼进大海，抓住就扒它的pi，扒pi还zuo阿库里。”

阿库里就是女真人常穿的鱼pi衣，现在的女真人没有几个愿意穿鱼pi衣了，南人的丝绸比鱼pi衣好上千倍万倍，尤其是年轻一代，对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