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侍婢，”阿奇娜哼哼笑两下，面上尽是得意之容。“我倒没有动她，我要她来何用？不过，我听茶楼那丫说了一句…”

“我说。”她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嘴角浮起笑容，竟有讥诮之意“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那与我同谋之人，到底是谁。”见沈珍珠有些震惊，呵呵怪笑起来“那日下午，我正在客栈寻思如何报仇，却收到一封书信，让我到香茗居一行。我去了那香茗居，在内室中，就见着了昏迷不醒的你们三人。我那时并不识得你是谁，旁边一名伶牙俐齿的小丫，竟说你是广平王妃。我大喜之下，只想手刃而后快，那丫不知为何，竟然知晓我复仇的心思，劝说这样太便宜，了主意让我把你们到西凉国。甚且她们还知西凉国原来的通译患病，正缺一个通译。我果然谋得那个通译职位，连夜了车，把你和慕容林致由香茗居带了长安城。”

正午眩亮的日光映得脑中一阵发昏，脚下趔趄间，已被守候在外的李俶稳稳搀住。她苦笑：“俶，今天你是见识了，我是不是毒无比？”李俶怔了怔，揽过她的肩，轻轻说：“我宁肯你真是毒无比，只要不再被旁人所伤。你若要下地狱，我陪你就是。”

沈珍珠直盯她半晌，忽的冷笑摇：“你怎么这样想？我怎会伤害老人家的命？”

香茗居，香茗居！好周详的计划，好歹毒的心思。香茗居那眉目俊俏的少女，当时报茶名之音如今依然清脆在耳，那声音仿佛一掉落在地上，便会断为两截，此时忆及，只会汗透衣背。问：“红呢，是你杀了她？”

阿奇娜将下咬血来，一滴滴落在肮脏的绯红衣领上，尤为狰狞可怖。

阿奇娜咬牙骂：“哲米依那个死妮！”昂然抬，语气：“你休想用老婆婆来威胁我。她年已老迈，死又何妨，我与她正好有伴！”

沈珍珠冷冷一笑，回：“承蒙夸奖，却比不上姑娘万分之一。你现在是否心中万分不甘，却又莫可奈何？”

“什么？”

“等等！”阿奇娜叫住她“告诉我，你们把婆婆怎么样了？”

“不会？你们当初可以用我的命胁迫阿布思，再故伎重施又有何难，只是我不会再受你胁迫。”阿奇娜不得沈珍珠说完，已咄咄说。

“我怎么知，我也不觉得有必要知。”阿奇娜懒懒一笑，目光直挑沈珍珠。沈珍珠凝视她半晌，直至终于确信她没有撒谎，这才回缓缓走向牢门。

阿奇娜的珠慢慢红了，直瞪着沈珍珠，仿佛不可置信：“你，好…毒…辣！”

沈珍珠叹气，目光怜悯，对她说：“你一心念着报仇，想是有很久没有回特尔里了。你那婆婆，早在两个月前，已经年老病死。”

阿奇娜愣了半晌，方惨笑声：“好，好，好，这一仗，你赢得漂亮。只是，你也切莫过于得意，我不过一死解万愁，绵绵一生，恐怕你受的折磨还久长着呢。哈哈哈…”沈珍珠走牢门。人与人存在世间本就各有艰难，却偏还要相互为难。阿奇娜以一杯毒酒了却此生，但香茗居的“谜”尚没有解开。然而沈珍珠确信，离解谜之日，已然不远。

“不会，”沈珍珠分明到自己的话语渐渐残忍毒“我只会每日将老婆婆请到这监牢中，奉以座，每日好茶好饭款待，让她日日看着狱卒历数你的罪状，再将你狠狠鞭挞。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直至…你肯全然招供！”

“？她说的是谁？”这茶馆少女也是奉“”之命行事，这“”是谁？

“她说，说了，那侍婢怀武艺，若留着只会坏事，趁早一刀结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