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还要再辩，沈珍珠已说：“当前际况，以二位将军看来，是世安危重要，还是本妃安危重要？是陛下重整河山重要，还是我一已命重要？沈珍珠虽不能为江山社稷谋力，断断不能成为殿下累赘。这也算本妃一傲骨，还望两位将军成全。”

严明张结：“这，王府岂不无一兵一卒，王妃安危…”

沈珍珠不禁恻然心酸，严明也说：“王妃还是留下素瓷姑娘吧，若没人侍候，殿下知晓后更不安心。”

严明脸上大有难，但他也知沈珍珠产后有血崩之症，若勉随大队人西行，车疾行劳苦，确是难保命，当下说：“严某愿保护王妃，直至安然与殿下会合。”

沈珍珠只躺下再寐，待到曙光渐现，唤来张得玉，叫他与帐房算明帐目，将府中所有钱币分发给侍婢佣从，全遣散。

沈珍珠一笑置之：“若朝廷大军无法抵御安贼，王府侍卫也是送死，何必让这些大好男儿白白牺牲。”

沈珍珠似是一笑，眸中光芒一敛，全是决不容违逆“程将军只要保世平安与陛下、殿下会合，我保你无虞。至于本王妃，严将军，你替我转告殿下，请他切勿念顾，我自有办法脱困。”

沈珍珠笑：“你们也可放心，本王妃不会莽撞行事，待得好转，自会设法逃离长安。…若天意不假，也请殿下放心，我绝不会受辱人前，令皇家蒙羞。”

须臾功夫，娘未及梳妆内听命。沈珍珠抱起侧的李适，见他蜷缩在自己怀中，嘴角嚅动着，睡得极是香甜，浑不知家国已遭变，幼年颠沛离。她拿枕下一枚玉佩，捂住孩的怀里，忍不住亲亲他小小脸，复又痴痴的凝视一番，虽心如刀剜，也不能不放手，双臂一抬，已将孩递素瓷手中，说：“素瓷、云娘，你们带着世速跟程大人走。”

沈珍珠随手拿起畔几上的一只茶杯，掷于地上，喝：“时情危殆，还敢跟我啰嗦？我自有打算，你们快走！”

“不！”素瓷怀抱李适扑通跪下“小不走，我也不走！”

沈珍珠对素瓷：“快将娘叫来。”

十里外的便桥等候王妃一行。”

程元振却将膝前甲胄一掀，半跪于地，左手握剑柄，凝声：“程某奉命接应王妃和世。王妃与世，一个也不能少，求王妃同行！”

程元振和严明闻言震动，程元振叹：“王妃真乃女中丈夫，如此，…望王妃善自珍重。”

程元振、严明一行带着李适离府许久，王府内仍是动静四起，吵嚷不安。自潼关失守后，长安城百姓都已不知何去何从，东西两市罢市良久，街巷坊中谣言四起。稍有积蓄的，均举家搬离长安。今日王府这番事情，诸侍婢佣从虽不知底细，但均知有大事发生，焦燥、疑虑、害怕，心思，不一而足。好在，他们也不必焦燥过久，上要见分晓了。

素瓷已经哽咽声，她将李适转送母云娘手中，一伏于沈珍珠怀里，哭：“小，素瓷求你…素瓷从没求过你…求你让我留下服侍你，你这般模样，怎能没有人照料。”说完，已跪下连连嗑，茶杯碎片扎她掌心，渗血而。

沈珍珠终于。程元振、严明二人拜伏于地以作辞别，严明亲手接过娘怀中酣睡的李适，一字一顿对沈珍珠：“王妃放心，但凡严明有一气在，必保世平安！”言毕，袍袖一揽，与程元振也不回携娘而。

沈珍珠截：“不必！严将军，我要你率王府所有侍卫，即刻起程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