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孺人！”不知哪名女脱叫了声。

太医恰在这个时候赶到，正是那位在凤翔为李俶治过病的太医。察看伤、把听脉息，不停的摇，：“这刀刺太，怕已伤及心脉，老朽不敢妄自刀。”

沈珍珠只顾念素瓷安危，浑然忘却崔彩屏此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如临大敌往榻上看，却见崔彩屏斜卧其上，双目圆睁，那情状甚是吓人。女战战兢兢上前，轻轻推搡叫唤，崔彩屏只是不动。太医上前探盼顷刻，禀：“崔孺人油尽灯枯，已殁了。”原来崔彩屏以残存力气将刀刺素瓷后背同时，力竭烟消，气绝亡。

此后数日，沈珍珠日日忙辛苦。

崔彩屏殓葬由她亲自持，崔彩屏娘家已无人，葬礼甚为冷清。

沈珍珠未防崔彩屏恨自己如斯，在临终时竟然私藏兵刃，置自己于死地。然细思之下，自己以一已之，夺去李俶之，崔彩屏、独孤镜之辈若要恨她，或是无可厚非。尤其崔彩屏，家遭变，神智迷中迁怒于她，虽为可恨，更为可怜。只是不知，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这最后一刻，她到底是清醒还是疯颠中。于是问询太医。

太医：“老朽曾为崔孺人问过脉，她确系失心疯。只过老朽曾听说这病症，得病之人，有些并不是全日里疯颠，一时好一时坏，好时与常人无异，坏时胡说话，甚且打斗杀人都有，崔孺人或是属后者。”

的一刀。

李婼居大明，常来淑景殿走动，但她自李倓事后情大变，每日来多是掩泣悲伤，长吁短叹，甚而多萌世事虚浮、避世修行之念，反要沈珍珠时时开解。

太医早已见识沈珍珠脾，乃：“如此，老朽只有冒险一试。”于是备好止血清创膏药，让何灵依扶正素瓷，以素帕裹了刀柄，瞑目沉心，咬牙着力，闷喝声下，霍然将刀。

原以为如此刀，鲜血必定随之涌而，谁想刀后并未过多鲜血，太医想是意外“嗯”一声，有所思望望何灵依，手脚极快的取药包扎伤，忙半晌，才拭汗：“老朽尽力救活这位夫人。”这番说法，便是对救活素瓷有着几分把握，沈珍珠躬：“有劳先生。”

李俶于十一月初特地着人传书，言洛克复后事务繁多，短时无法回返长安。因知沈珍珠脖颈有伤，格外的着传书之人带来一盒将在洛寻得的秘制药膏。笺短，字亦廖廖几行，轻轻置于鼻间嗅去，隐约的铁灰之味。

此间惟何灵依行事利落，稍减荷担。

沈珍珠落泪，终无泪。这般的妹，她也得以自己的一生，来维护她。

素瓷情形好一日坏一日，总是昏迷迷糊不醒。太医再无良策，只云此伤症太重，以其医术，只可暂保命，是否可以清醒，全看素瓷的造化。沈珍珠忧心如焚，思量着若长孙鄂和慕容林致师徒在此，必能药到病除，然凤翔一别，这二位翩若云翔之人，哪里容易觅踪。沈珍珠唯令人在长安各张榜寻医，可惜应者虽多，能者绝少。

沈珍珠自敛定心神，：“她血不止，先生若再不为她刀，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