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有些忍俊不禁，终于还是将她置诸怀中，声音笃定而清晰：“我不要你帮我。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边。永远这般的，在我边…”

李俶带来的这辆车四面都烘着炭火，那炭火燃得正旺，气拂面，极是舒适。与张涵若、薛鸿现告辞，侍从驱缓缓行驶。

李俶何其聪明，帘领悟：“你是说将她暗地置？这确也不错，只是要多等几日，她平日不离淑妃左右，极难下手。”想一想，神情稍喜：“待上皇回京之日，正是最佳时机！解决她，也必得在此时，若上皇回京正式册封她为公主，再要置她可就难上加难了。”沈珍珠连连，除去独孤镜，也可卸下张淑妃一边羽翼，而独孤镜在未受册封前事，料也不会格外追究。

揽她，半晌，终于长吁一气，说：“告诉你个喜讯，张得玉在我手中。”

沈珍珠忽然灵机一动：“现在的独孤镜虽贵为淑妃义女，也并不是动她不到！”

李俶只当她睡了，却见她虽阖着双目，面上倒慢慢浮起一缕古怪的笑，忽然睁开目，轻轻“嗤”的笑了声。李俶莫名其妙，：“有甚么事这般好笑？”

李俶握着沈珍珠的手，觉得不甚和，脸上笑意便敛了几分，又不忍说甚么，沈珍珠忙促：“还是让车行快一些吧，适儿若晚膳时不见我，又要哭闹了。”李俶：“不妨事。”闭了嘴不说话。沈珍珠知他不快，今日天寒地冻，原是勉答允她城的。刚想语几句，全一激灵，打个嚏，李俶随手朝她后背一搀，却是漉漉的，原来她方才与张薛二人打闹，不妨上裘衣渗雪，自己也未留意。

“我笑你艳福不浅。”沈珍珠斜睨着他，似笑非笑“涵若妹妹天下绝，文武全才，我不信你不知她的心事。”

“可是，我这样的无用，甚么也不能帮你…教你为难，成你负累…”她泪盈于眶。

李俶轻描淡写的：“你当日所受苦楚，也必得让他先统统经受一通，岂可容他轻易死去。”

李俶原是刑尚书，如何审讯置犯人，自有通篇通的法，沈珍珠听他说得轻松，料知那张得玉定先要在无间地狱里受足折腾，才能永墮地狱。现时听来似乎可怜，但此人实在不足怜悯，当下淡淡一笑，合上，半晌不作声。

沈珍珠惊觉了，抬起：“什么？”

又问李俶将如何置张得玉。

“张得玉？”沈珍珠怔了会儿才省起是何人…那个卖自己投效叛军的王府总，那个萎缩小人！若不是李俶提起，倒真要忘却世上还有这么个人。她并不痛恨此人，虽然因着他，她负受那样重的伤，有着那般的苦。她只是不屑，这般小人，实实还未到让她沈珍珠痛恨的程度，他不！问：“他招认主使之人没有？”

李俶也不笑，沉着脸：“还能甚？你当真是不想要命了！”说至后一句，颇有愠怒，说话间，已除下沈珍珠裘衣，替她披上自己的。

他仍旧那样淡淡柔和的笑着。雪愈下愈大，车行走稳实无声，这小小车内，只有他们二人，空间是那样仄，让心中的欣无释放。这一刻的旖旎，远胜过前月下、迎空对誓。

李俶先是一愣，继而扬眉失声而笑：“你说她，嗯，确是女中难得的人。”见沈珍珠面上虽有笑意，隐隐仍有不郁郁结于眉，抬手拢起她鬓边发梢，接着柔声说：“可惜在我中，天下所有的女貌才智加诸一，也比不上你一人。”他说得这样从容淡定，仿佛家常闲话，随而，却若惊雷掠空，教她全动，猝的抬眸与他对视。

李俶手掌微微一，：“招了。还未供，他便招了…正是独孤镜那个贱人教他的！”眉宇凝重起来，歉声：“说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他错信独孤镜，怎么会让她知秘室机密，若非她暗中作祟，张得玉又怎可能去告密？

李俶怒气上浮，肩一，却是沈珍珠将枕至他肩上，微闭了，柔声说：“这两日也不知怎的，极易犯倦…”他心中微酸，自将那中火压下，一手揽住她，一手去解自己着裘衣的系带。

拘谨的笑着，不随应去看李俶，也不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