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思索顷刻，终于抬莞尔一笑：“好。你稍等片刻，我披上外袍后便随你走。”

“不是这样的！皇兄你误会了！…”李婼大叫起来，曲去抢那柄剑。

“李俶，你混！你竟敢动手打她！”默延啜怒喝，搀起沈珍珠，见她嘴角已一缕鲜血，这一掌委实掴得不轻。

沈珍珠叹气，执住李婼拉扯她衣袖的手，：“婼儿，我真的要走了，记住我今日对你说过的话。”

李婼扭住沈珍珠衣袖，几乎要哭来：“嫂嫂，你不能走，我不准你走！”

默延啜欣然，只觉有此一刻能与她心意相通，亦然无憾，遂背而立等候。

此时凄风呼啸，室内烛火被愈压愈低，里外一片黝黑，只能瞧见一团黑影伫立门。忽的火苗乍闪，藉着跃的昏黄光芒，正映李俶的面庞，铁青里带着狰狞，眸中像是被燃了一把烈火，嘶烧着要吞噬一切，怒气与威严都已臻极境。

李婼情知不妙，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兄这般模样，在吓呆的同时唤一声：“皇兄…”见李俶后室门中开，急忙上前掩住室门，回首：“皇兄有话好好说…”

李婼无声泣，拉扯沈珍珠衣袖的手终于渐渐松动，沈珍珠恻然搂搂李婼的躯，对默延啜说：“走。”

李婼却是慌了神，见沈珍珠下床不急不缓的挑灯穿衣着裳，正是要离开了。她急得了不得，又不敢大声叫唤女侍卫，只抵住沈珍珠劝：“嫂嫂你别一时模糊啊，你是怪皇兄这么久不来看你问候你么？你可知你一病不起，吐了那样多的血，皇兄有多伤心难过吗？你可知，皇兄这三个月来一步也未离开洛，他怕你见他后再增伤心气恼于恢复不利，特意躲着你，每日只在你睡熟后悄悄看你几。这样的用心良苦，就算他有再多的错，你不能谅解他么？”

李俶怒极反笑：“她既是我的妻，我打她何妨，她不守妇与人私奔，我就算要她死，也不为过！”说话间已提手解下腰间佩剑“咣”的声掷于沈珍珠面前，冷笑：“你若要跟他走，我宁可你现在便死在我面前！你自己了断吧。”

她说这句话时，沈珍珠正坐于妆台前将最后一支簪发中，这支簪似乎甚为锋利，她手指微痛，想是稍稍刺中指尖。她狠狠闭上，又狠狠睁开，扭笑对李婼：“你说的这些，我都知。”在李婼愕然惊诧间，已从枕下拿一封信笺递给李婼：“留与俶的书信，我早已写好，烦你给他吧。”

银芒乍过，寒光晃动，沈珍珠已将宝剑提起。

默延啜变：“公主若再要如此，别怪本汗不客气。”

款步走至默延啜前，：“我们走罢，以你的本事，该当不惊动侍卫？”

恰好合乎她的心意。

“不要，”沈珍珠撑住默延啜一臂，慢慢站立起来，抹去嘴角血迹。

“轰通！…，盡在。(。”内室大门一声响，被人由外一脚踹开。

默延啜一笑：“那是自然。”

话音未落，却见李俶通通上前两步，看不清怎样手的，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沈珍珠一个踉跄，已被他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