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怎样的生活？”林培之一步不让的追问着。

林培之忽然听了这话，却是猛然一惊，眸光之瞬间盈满了诧异。荼蘼虽曾对他约略的提起过那个古怪的梦境，但他却从没想过，这个梦竟会这般的真切，甚至真切到梦醒之后，连一箫曲亦能记得清清楚楚。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迅过与荼蘼相视以来的。

荼蘼心念电转，毕竟了。偷瞧了一瞧林培之的面，她犹疑片刻，终还是忍不住解释：“其实刚才那曲…”

她本就不太愿意与林垣掣夫妇多往来的，若是以6妩儿的份与之往也还罢了。但她如今可是季荼蘼，虽说她的份早已是众人心知肚明之事，但说与不说，却还是大大不同的。偏她此次上山匆忙，所有的易容之都留在了宝亲王府，因此也就更不愿前去了。

荼蘼苦涩的一笑，知他终究还是开始有了疑心，只是这些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只怕他便是想到了也是很快便会自己推翻的：“我有时甚至会疑心，我究竟是否真正经历了那些事儿”活了两世，有时候便会有些迷糊，恰似庄生梦蝶一般，到了末了，竟不知究竟我为蝶还是蝶为我。

林培之早瞧她的不愿，因淡淡：“我明白你的意思，因此早前已拒绝了不过，我虽可拒绝不去，却是不能不让别人上门，因此上，我特意在晚间过来告知你一声”

他忽然问，只是话一，他便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蠢了。他认识荼蘼之时，荼蘼才刚只七八岁，如今十年过去，她也只是十七八岁年纪，又怎会亲经历这些事儿。

林培之缓步过来，淡然：“得很好呀为何不继续了？”他说着称赞的话，双眸却是冷沉如，显然这曲，对他而言并不算陌生。

荼蘼默默看他，半晌方才轻声：“今儿你说的其实不错，我害怕，我宁可甚么也不知，只将从前的一切当作是一场纯粹的没有其他意义的梦，也不愿意清楚的知一切”这一番大实话，她脱而，一时竟完全忘记了她对林培之说起前事之事，完全都是假托梦境的。

荼蘼微怔了一下，这才知林培之何以这个时候又过来寻自己。轻轻的了下，她低声：“他们夫妇不是说后儿在堰王府摆谢医宴的，怎么明儿又…”

荼蘼僵了一刻，轻声：“我…”她很想解释甚么，却又觉得有些辩无言。

好在林培之也本没在意她话里的破绽，只看着荼蘼：“荼蘼，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在害怕甚么？”

叹了气，她：“林培之…我不瞒你，这曲，亦是我在梦习得…”

骤然停歇。只因她诧然的现，自己此刻所奏的，竟是当年的那一曲《荼蘼开》。苦笑了一下，她倒提玉箫，站起来，正回房，只是目光漫不经心的随意一转，却见不远的木，林培之正静静站着，似是早已来了。

“墙，长夜寂寞。勾心斗角，虽不见硝烟，无有刀剑，却自有梦魇如影随形，驱之不去…”荼蘼慢慢靠在红的廊上，仰去看天空，语气平淡的几乎像是在说着别人而不是自己。

她愣了一下，脱：“你是甚么时候来的？”心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林培之了气，显然是在努力的压抑着一些甚么，半晌，他才说：“适才垣掣使人送了帖来，说明儿请我们二人一过去他那里用饭”

她话犹未了，却已被林培之打断：“那曲很是好听，是叫《荼蘼开》罢？”他语声平静，似乎全不知这曲背后的故事，但荼蘼却知，他其实一清二楚，而且非常在意。

林培之思的看着她，好半日，也没有开。荼蘼的话让他有莫名的觉，觉荼蘼说的不像是梦所历，而本便是她的亲所：“荼蘼，你所说的，当真只是你的梦么？”

荼蘼犹豫了一下，终究答：“我不想过回从前的生活”

事实上，初相识时，他便诧异于荼蘼的早慧与沉静，并她完全不似一个七八岁的少女。而正是因为这份好奇，他才忍不住的去接近她，试图了解这个小小女孩心想的究竟是甚么。而这接近的后果，最终让他不能自的喜上了这个女孩。而如今想来，荼蘼之所以会这般早慧灵黠，甚至优雅、沉静、难测的让人沉迷，或者正是由于她在梦所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