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担心的这事,哪怕奏知陛下,陛下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
云岱虽然原本就没觉得云铮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不由得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此乱起之兆啊。”
见云铮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云岱忍不住微斥:“铮儿,你不要觉得这事是发生在江南而不是河北山西就不以为意,你要知道,我们云家不论遭到陛下多少顾忌,都是大魏朝的臣子。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若是国朝不保,则我云家又当如何自处?云家二百年忠良之名,天下皆知,若是真有乱党能坏了林氏社稷,又岂能放过我们云家?你是世子,对此要早有计较,切莫轻视了。”
云铮见云岱这话说得郑重,也肃然道:“叔父教训得是,侄儿定当牢记。不过,叔父放心,青龙教就算真的起事,也顶多就是一时张楚,成不了事的。”
云岱见云铮说得肯定,有些意外,问道:“何以见得?”
云铮道:“有三点。其一,江南烂了,甚至假设朝廷直辖的九个省全部糜烂也不打紧…不是,我是说也危及不到朝廷生死存亡。因为朝廷毕竟有六十万大军,这六十万军队即便灭不掉起了事的青龙教,也不可能反而飞快得就被青龙教灭了吧?那么,朝廷一旦真的危险了,必然要再次下诏调我等边军去镇压,边军的实力,叔父应当清楚;其二,边军所在的总督区,情况肯定比朝廷好,就说这土地,朝廷要分封功臣,以及各处大地主兼并,所以百姓的土地越来越少。然而边军则不是,以我们云家军为例,河北山西因为有了我们云家,导致其他大家族比较难生存,就算在我们云家翼附之下的那些家族,也因为我们太过强势而没能兼并多少土地。我们云家自己倒是兼并了一些,不过却是将地和人一起划分成军户的,并没有收成家族私有…现在侄儿越发觉得先祖傲山公(开国云国公云峰,字傲山。那条祖训定得好:‘云家后代只准开山,不得并田’。这样我们云家治下的土地问题就比较轻,其他各家,据我所知,至少也比朝廷的情况好多了。”
云岱点点头,他是户部侍郎,这些自然知道,朝廷的官员那么多,分封出去的土地岂是边镇能比?再说边镇要靠军户保持战斗力,又哪里能剥削过甚?到时候仗打不赢,什么都完蛋了。所以问道:“那第三点呢?”
云铮笑了起来,道:“第三嘛,侄儿从不相信邪教能成大事。”他见云岱微微皱了皱眉,知道不给点理由是不行的。便继续道:“邪教之所恃者二,一是民众之愚昧,二是民众之苦厄。民众愚昧,故而能相信他们所传播的那些神神鬼鬼之说;民众苦厄,故而不得不从贼造反。此二点,皆有可破之法。民众愚昧,则邪教为自身造神,让民众以为他们天命所归。我若欲破之,一是使彼神犯错,或者揭穿其骗人的小把戏;二是自我造神,他们说他们得了弥勒佛的法旨,我们便说遵了玉帝天令…这个,不难处理。至于民众苦厄,我等则可顺势怀柔,乱势一起,其肆虐之处,地主豪强必然被其所灭,待他们将地主们杀得差不多,朝廷一道令下,只追究首恶,胁从不论,并且对彼方反正者予以厚赏,反正那些已经无主的地都肯定是被邪教高层占据的,朝廷大可以慷他人之慨,给没地的那些底层教众分地招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