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一怔，想了想，：“这个…你倒是把我给问住了，一般多少钱我还真不知，不过我记得上次人家送给我五个‘扬州瘦’，据说费万两。”

云铮一愣，他没过过濒临饿死那日，还真有些不知怎么说，只好：“人毕竟是人，怎能拿来买卖？”

“那当然…呃，你说什么？”林曦睁大睛，：“残忍？我说，你不是开玩笑吧？她们学了这些东西，只要嫁到豪门富，一辈的好日等着过呢！就算那烟之地的女，再怎么说，也是吃穿不愁吧？”难不比在家饿死好？”

林曦嘿嘿笑着，云铮发现这家伙只差就要来了，但他自己却毫不知情，继续：“一等资质的女孩，将被教授‘弹琴箫，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巧’，以及细的化妆技巧和形训练。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账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炉、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当然，所有的这些煞费苦心的培训都是为了将来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瘦’都能成功地嫁富豪之家。最后，有些被挑剩下的‘瘦’不得不被送烟柳巷。在秦淮河畔、杭州西湖，‘扬’歌大多是‘瘦’。这扬州湖乃是发源地，自然更不用说。”

云铮一看，才知林曦中的扬州湖，原来就是后世的瘦西湖。他本不是个多愁善的人，也没打算多大一个改革英雄，他虽然为那些可怜女怀，却也知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所以也懒得多想了，早已经行收起了那份悲哀。此时一听林曦的话，便笑了一笑，：“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同是销金一锅，何不唤瘦西湖？”

云铮不再言语，只是心仿佛被一块石堵住了一般。

林曦倒是反应过来了，听得哈哈一笑：“瘦西湖？不错不错，这名儿

“行了行了，别你的意思了，你这不叫悲悯天人，你这叫杞人忧天。”林曦打断：“像这些玩意儿，该现的时候她们就现了，既不碍你什么事，你也不着，所以…我的云大善人，云大菩萨！你就收了你那份廉价的慈悲吧，啊？咱们是来赴宴的，不是来纠缠这个瘦该不该有的…”

过窘困的日。这些瘦，她们通常在七八岁之时，被人贩买去。之后，会经过漫长而严格的训练，要知光有形瘦弱，这是不够的。瘦的举止投足，一颦一笑，都必须严格符合新的审趣味。譬如走路，要轻，不可发响声；譬如神，要学会情脉脉地偷看，等等。‘瘦’的瘦，既有天生弱的原因，也是被刻意‘饿’来的。而且依据先天条件，‘瘦’也被分为三六九等。”

“怎么样，这扬州湖的景，可云少帅法？”林曦一下车，便打趣云铮。

云铮笑：“那不好吧，刚才都答应人家蒋大人了，现在不去岂不是显得很不给人家脸面？不成不成！”

云铮现在早就学会了“名士风范”听了蒋福山的话，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林曦鄙视：“君当言行一致，你既然怜惜人家姑娘们，不如今个我自己去就好了！”

云铮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毕竟是个在“文明社会”长大的人，对于这**的贩卖人的行为下意识里有抵情绪，沉声：“这对那些女来说，岂非残忍异常？”

云铮愣住了：“这个…我的意思是说…”

云铮过了一会儿，见林曦再不说话，忍不住心中好奇，问：“这扬州瘦既然是明码标价的，一般要多少钱？”

林曦没料到他忽然就冒一首诗来，正听得一楞，却听见旁边一人连声赞：“好诗，好诗！云少帅果然不愧探大才，如此‘瘦西湖’之说，的确恰如其分。卑府忝为扬州知府，今天便略略稽越，这么一次主…这扬州湖日后就更名为‘瘦西湖’了！”不消说，此君正是扬州知府，蒋福山蒋大人是也。

林曦一扶脑袋：“真受不了你，你听谁说人不能买卖了？别的不说，你家里那么多丫鬟仆，不是买卖来的，还是抢来的不成？你可别说他们都是自愿在你家事的…他们可都有卖契在你们手里。”

林曦白一翻，一副懒得理他的样。

那倒也是，咱们那会儿都新中国了，不也有红灯区么？老果然是不了的。云铮很快给自己的妥协找到了借，咳一声：“嗯，我也就是说说。”

云铮大吃一惊：“这么贵！”

林曦嘴一撇：“送给我的自然都是好货，不便宜也属正常，你以为是买那伙房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