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机关算尽

泉州，节帅府。

范贻、吴天祥、徐锴围坐在书房中用茶，谈笑风生。

徐锴听完吴天祥说完蒋云先的事，抚须大笑dao：“范大人如今可是威名远扬啊。莫说这个归你节制的蒋大人了，就连远在苏州的孙冕也整日提心吊胆的呢。”

范贻闻言想了想dao：“晚辈前几日到是接到过孙大人派来的文书，似乎是一位姓柳的官员，但也仅是向晚辈询问了一些关于新政方略的事情，这提心吊胆一说又从何而来呢？”

徐锴笑着把柳宜和自己的关系说了一下，接着dao：“那孙冕闻得福建三镇有此一手，唯恐自己也被朝廷ying夺了这知州的帽子，日前已向官家递了乞骸骨的折子，还zuo了一诗。”

看着范贻和吴天祥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徐锴悠悠的说dao：“他那诗文是，人生七十鬼为邻，已觉风光属他人。期待朝廷差致仕，早谋泉石乐天真。呵呵，据说官家对这诗评价很高，却驳了他的请求。如此一来，孙冕更是不敢大意，这才派了我那个不成qi的弟子到范大人这里来求取真经，以图革除旧弊，在官家yan里为自己争个好名声呢。”

范贻点点tou：“原来如此，那柳宜竟然是夫子的学生，他却从未提及呢。晚辈还以为只是个寻常书吏，便将各zhong方略条陈誊写了一份与他。想不到，他竟然是七郎的父亲，这可太让晚辈意外了。但不知，他有夫子这层关系，却又为何不对晚辈明言呢？这可有些见外了。”

徐锴笑dao：“我这弟子实在有些固执，否则也不至于这些年官儿越zuo越小了。他来大人府上拜访，不愿打我的名tou倒不全是因为怕沾我的人情，而是他对这个孙冕，着实已没了信心呐。”

范贻dao：“此话怎讲？”

徐锴正sedao：“那孙冕，嘴上冠冕堂皇，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则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自从十几年前到了苏州任上，对治下百姓越来越苛刻，将一片原本富庶之地，盘剥的民不聊生。莫说旁人了，七郎前去杭州探视父亲，沿途所见盐场百姓的生活有gan，zuo了一诗，老夫看了shen觉震惊。两位不妨也品评品评。”边说边动手，趁着书桌上现成的笔墨，几下将柳三变那《鬻海歌》写了chu来。

品味着诗中的意思，范、吴二人眉toujin锁，频频摇tou叹息。徐锴接着dao：“这苏杭一带如今尚且ding着个繁华的名tou，治下百姓已是如此，这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啊。”

范贻点点tou：“是啊，若是天下的官员都与这孙冕等人一般，百姓哪里还有什么盼tou？所以，晚辈才不惜将整个泉州官场dang平，重新来过。看着好似晚辈有些滥杀，实际上，长痛不如短痛啊，若是真的bi1的百姓们走投无路，再来一个王小波、李小波登高一呼，到时候，死的可就不仅是这些贪官们了。”

吴天祥也点toudao：“是啊，那齐元振的下场，zuo官的，当人人引以为戒。”

吴天祥口中的刘元振，正是蜀中叛luan的导火索。四川地方官压迫剥削百姓本就有些过分，而彭山县知县齐元振更是个中翘楚，在遇到灾荒的时候还ying要多征三成税赋，将治下百姓bi1的走投无路。

王小波趁机提chu“均贫富”的口号，带领贫民起而作luan，将齐元振杀了。这齐元振平时诛求无厌，剥削到的金钱极多。造反的百姓们将他肚子剖了开来，sai满铜钱，一时人心大快。

徐锴自然知dao这齐元振的下场，当下点点toudao：“这便是了，若是bi1的百姓们zuo起luan来，到时候，只怕就不是问罪抄家之类的下场了，能落个囫囵尸都算是祖上有德。说起来，两位大人此举，也不见得人要了他们的命，倒是救了他们呢。”

吴天祥笑dao：“可不是说呢，只是能明白这个dao理的，实在没几个啊。这福州八县的几位县令便是例子了，咱们还没下文呢，他们倒先chu了手。呵呵，还就挑准了咱们的痛chu1去下了手。真可谓狗急tiao墙了。呵呵。”

徐锴笑dao：“两位大人如此热心相助那何文西，可不是要将他引到万劫不复的dao上去么？”

范贻也笑dao：“夫子这话有失偏颇了，这何县令手中人证wu证俱全，咬死了文举有那**丫环至死的丑事，若是晚辈此时替文举遮掩一二，岂不让人说晚辈言行不一？既然他有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