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楼目送着她去，目光沉沉一暗——改造人确然厉害，但自付的代价也极大。反倒是谢清，她那仍未曾展全然的手，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你是说浅野洹衣吗？她的手确实不错，但想要在段家老宅里得手，未免太小瞧我。”段明楼淡淡一笑“单论速度，大概跟简歌持平吧。”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谢清似乎更擅长在对自己完全有利的条件下手。段明楼挪开视线，目光停在床柜的仙人球上，看看，连探病都心不在焉。他指着仙人球笑了笑：“怎么想到送这个？”

“我实话实说而已。”谢清淡淡，武人的魄相比于文人，确实健很多。

谢清十指握：“伤你的那个人，手很不错？”

“嗯。”谢清并不觉得见得多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见得少也没有什么说不。只是，段老大的重似乎错了？

谢清明白他的意思，到下这个关，段家内恐怕也不那么安生，段明楼借了这个机会住院，也给了简歌一个极好的理由整顿内。而他的受伤，加上段家震，等于说低调地减少了锋芒，隐暗。

段明楼见季卓去，目光倏然变得邃，定定看着谢清：“刚才摸得还满意吗？”

段老大一时之间有飘飘然，但他很快就察觉不对：“你本是因为见得少吧。”

这样一来，那位容市长行事之前，反而要更加谨慎。

她的表情很是淡然，没有丝毫的窘迫与慌，态度也比较随意，话语里几乎听不一丝关心。

昏的香气不那么郁了，段明楼却似想起什么，目光落在谢清脸上，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弧。

“骨跟经脉都没有受损的迹象，”谢清平静，略顿了顿，又“肌跟腹肌不错。”

谢清轻轻咳了下：“唔，好养活。”

段明楼噎了一下，暗暗摇：“最近上不怎么安全，你暂代唐挚掌权的事，虽然没有传去，但以后在外面还是要小心。”

谢清对于自己甩他的那两掌，丝毫也不在意，顺着段明楼的目光看回去：“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他虽说是请，气中却带着不可违拗的威严，季卓琢磨着他是有话要单独跟谢清说，所以特意支开他。季卓看一谢清，站起：“好。”

段明楼挑了挑眉，对一边的季卓：“季先生，麻烦你，去洗两个苹果。”

其实段明楼的病房中就有洗手池，可以用来清洗果，但季卓还是拿了两个苹果推门去，在走廊上略站了站。这层楼只有几个特护病房，护士来往脚步都很轻，因此走廊显得很是冷清。

“没、没什么。”段明楼心里蓦地一凉，立刻摇，随即肃容“不怎么样，你来看我，这心意我领了。”

“刚才什么？”谢清温柔一笑。

“什么尴尬的地方？你真以为段家是寻常菜园，任人来去zì yóu？”段明楼这会儿终于明白谢清脸上方才那怜悯是什么，悠悠一笑“你刚才——”

季卓觉得自己一手一个苹果的造型实在是有儿蠢，就找地儿洗苹果了。

“嗯？”谢清目光悠悠一沉，她知段明楼这样的人，是不屑说谎来撑面的，她略微眯起睛，声音也有冷“所以，你本就不是伤在了什么尴尬的地方，而是，本就没有受伤？”

而段家稳住了，唐挚即便接着昏迷，也不是什么大事。谢清明白其中的厉害，岔开这个话题，随意说了些别的，等季卓洗好果回来，两人已经是一副相谈甚的样了。

容市长不动，段家则可加洗白，等那新官上任的新鲜劲过了，T市该如何就如何。

对于当初那个平淡的夜晚，段明楼并没有忘在脑后，他相信谢清也没有忘记。显然，谢清并不冲动，但绝不是圣母，她会坦然地寻找任何机会找回来，就如同上次在片场那样。

谢清从段明楼中探了些浅野洹衣的信息，再想想在唐家见过的那个陈希瑶，心中对于改造人有了最初的浅显认知。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跟季卓离去。

所谓一石三鸟，不外如是。

“呃…”这微妙的被调戏的觉是什么？而且言调戏的那个人似乎还在状况外。段老大觉得老脸有烧“我该说谢谢夸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