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错，好记。

彩环看着她们动作熟练默契，着实不上手，便笑：“碧丝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疏忽了也是有的，都是自家妹，可别告诉崔妈妈了。”

这些年来，明兰一直保持了良好的学习习惯，一边翻看账册清单，一边摘抄些要（旁人看不懂的鬼画符），嘴里还轻轻念着，顾廷烨抬瞧了明兰，只觉盈盈烛火下，她玉面映红，桃腮樱，目璀璨，分外好看。

丹橘从门边的炉上提着大壶过来泡茶，沉声：“刚离了束才两天，你嘴里就不三不四起来了？老爷也是你能编派的！叫这府里的人听见了，还当盛家来的都没规矩呢！”

丹橘心疼明兰，原已备好了中衣，想让明兰早些歇息，见状只得转去沏茶备心，抱厦里正看着炉火的秦桑见她一脸闷闷不乐，便问：“怎么了？”

秦桑端着切好的新鲜果来，绿枝拿个六寸见方的莲样晶碗，两人洗了手摆放起果来，边摆果，绿枝边：“把这小蹄狂的，回叫崔妈妈狠狠罚一顿就好了！”

“心术。”丹橘盯着彩环的睛，一字一句：“不计是什么，但凡心里起了什么对不住人的歪念，便是千好万好，也不能要了。”

呆立着的丹橘，便：“橘，去沏壶酽的茶来。”他依稀记得明兰边丫的名字，好像都是果之类的。

彩环心里一颤，面上却一脸敬服，连声笑：“夫人说的正是，咱们丫的，最要的便是忠心，旁的什么都是次要的！”说着，想到一事，轻声问“…对了，原先不是还有位叫燕草的妹妹么？她怎么没跟来？”

彩环还想再问‘不是还有位尤妈妈么’，绿枝已声叫：“小桃翠袖这两个蹄，不过收拾几件箱笼，怎到现在还不回来？！”

…

“要叫‘夫人’！”丹橘板着脸，拿一崭新的‘喜鹊登枝’薄胎官窑粉瓷茶来：“老爷和夫人有话要说，府里还有好些事没代完呢。”

丹橘瞥了她一，脆：“她年岁到了，老娘求到老太太跟前，自去人了。”

他握拳清咳一声，明兰抬去看他，只见顾廷烨神情镇定，淡然：“你明日先帮我把内书房收拾来，要搬的东西我已托给公孙先生，旁的不要，给我找两个可靠的丫看着，…最好不识字。”明兰正想说没问题，忽听到最后半句，想了想，才：“这里的人我不熟，我的丫全识字的，只一个小桃笨笨的，识字不多，但为人可靠，断是可信的，先叫她看着罢，回我再慢慢，可靠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可得的；这些日…你若不嫌弃，我给你收拾书房罢。”

碧丝捂嘴轻笑：“说起来老爷真好笑，昨日他居然对着秦桑叫‘枣’，对着小桃叫‘桃’，还对着我叫‘李’，丹橘，老爷叫你什么了？”

其实重不是识不识字，而是可不可靠；因为不确定

碧丝神一凛，立刻闭上嘴，彩环颇觉奇怪，又不好追问，故意：“以前在盛府时，都说三位姑娘中，六姑娘脾气最好，待人最宽，便是咱们错了什么，怕也不会狠罚的吧？”

“哪一桩？”彩环张的追问，转变脸笑“与我说了，我也好长个记。”

丹橘心里不痛快，嘴上却不分毫：“把今早刚送来的新鲜拿来，再把那桃切开几。”说着，自去柜里取茶叶茶壶。

秦桑闻言便起去了，一旁的绿枝颇觉奇怪：“姑娘不是说想早些睡吗？”

绿枝一窒，丹橘目带不忍犹豫，只秦桑抬，微笑：“碧丝，给你提个醒。咱们都是打小跟着夫人的，她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如今咱们刚来这里，正是给夫人脸面的时候，你可别糊涂了。”语带意。

丹橘对几个绿的情义厚，日常不好过分责罚，对彩环却有几分提防，看着彩环，缓缓着：“夫人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什么掉碗摔杯的都好说，便是办砸了一两件差事，但问明情由，罚过便好；可只有一桩，却是断断不能的。”

丹橘端着盘去了正屋，临走前，想了想，又放了个红艳艳的大石榴在里，笑眯眯的将茶果在屋里摆放停当，她见明兰衣着单薄，又从里拿了件家常的月白底雪里红梅的襦衫来，轻轻给明兰披上，最后把屋里三盏羊灯都拨的亮些，才慢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