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却摆了摆手拦了她，：“嬷嬷也回去歇着吧。”

金嬷嬷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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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离开平康坊后，他们寄于西城的一间小院中，破败又凄冷。

谁知话音未落，金嬷嬷便端着盅东西走了过来。

连家二房的大姑娘，了名的脾气差，竟也会夸人了？

二人正说着话，连二爷突然叫了声“阿九”

连二爷听了耳里，可却又不想跟朱氏呆在一块，不觉踟蹰起来。若生也不促，侧目看了两金嬷嬷，示意她到边上说话。

她仰望向夜空，星光黯淡，夜沉沉，可她知，黎明已不远了。

“夜里这事，您想个法捂严实了，别让姑姑跟几位叔伯婶娘知。”若生。

弟弟若陵年岁太小，甫一离了熟悉的环境，夜里便总是啼哭，睡不安生。朱氏便搂着他拣些坊间奇事来说，哄他睡觉，若生睡在一旁，便也闭着睛细细跟着听。她至那时方知，朱氏竟还有这般好才，说得妙趣横生，便是不听这些事的人只怕也得听了迷。

向了金嬷嬷。

连二爷筷上夹着的半只虾饺“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

可在场的不是金嬷嬷还是朱氏，甚至于连二爷，都想不通她今天夜里是怎么了。

若生从善如：“那就让母亲给您说一个，姑苏城里的奇人异事多得很，您每日听一个也能听上许多时候。”

金嬷嬷“暧”了声，将手里的小剪轻轻放回原。

可金嬷嬷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她诧异地看向若生远去的背影，穿着红羽绉面白狐狸鹤氅的影明明是熟悉的，可方才说话的那个人，却像是她从未认识过的。

金嬷嬷却还沉浸在若生方才的那一声母亲里，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良久方才微微一颔首。旁的几位都好瞒，唯独云甄夫人不容易，但恰恰这一次云甄夫人不在府中，至少还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来，这般一来，也就不难了。

等安置好连二爷后，若生留下句明儿一早再来同他们一用早膳，这才同金嬷嬷一起了门。

“不听故事，怎睡得着？”连二爷不兴了。

更何况，这夸的还是朱氏！

走下一级台矶，她背对着金嬷嬷，轻笑着叹了声，徐徐：“她是个好人，跟小祺一样…一样好…”少女腔调微异的话音，被夜风得散开去，渐渐消弭于夜幕中。

若生转看去，就见他将自己裹在被里支支吾吾地：“那、那就让她留下给我说故事吧。”

连二爷松开了若生的手，扑到炕上抱住了锦被：“那成吧，嬷嬷给我说个故事，我就睡了。”

片刻后，厨下送了早膳来。各小粥品从盒中取，渐次摆在桌上。连二爷定睛看了看，转瞬便夹了只晶莹剔透的玲珑虾饺一咬下，而后抬四顾起来，看了一圈，没见着金嬷嬷，他这才放心大胆地同若生说：“她讲得比嬷嬷有趣多了！”

若生却听得明白。

待到翌日清晨，若生也果真依言前来请安，众人皆吃惊不已。

她对朱氏一百个放心。

“好。”若生笑了起来。

走至庑廊下一行人暂且留步，金嬷嬷上前来，一面为她将风帽整理妥帖，一面略带疑惑地低语询问着：“姑娘怎地突然对那一位…”话说一半，顿了顿，她斟酌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嬷嬷却也：“二爷，再不歇下明儿个起来只怕要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