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不由得忘了挣扎。

“不去！”若生断然否决，低要将袖从她手中来。

四表妹走得急，一下撞在了若生背上。

这段舞，勉算是古代傩戏跟能乐的结合，不过还是杜撰为主，无法究，别考据~

她转去看，就见三表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庞上写满了好奇“既来了，就悄悄去瞧瞧吧！”

当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才一角袖，人先被三表跟四表妹拖着往沁园去了。

藏在扇后的却不是舞者的脸，而是长眉细目，长着獠牙的妖怪面。

若生冷笑，等到挨饿的时候，倒是来看看谁比较长命。她咽下中果脯，笑：“哎呀，表跟四表妹都生得跟竹竿似的，当然是加在一块也不如旁人重了！”

就在这时，架台上的白袍广袖少年蓦地朝她们所在看来，一双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脚下步越快，耳畔的鼓声也就愈发响亮，一声声几乎擂在人心上。

段家的园，自幼在段家长大的两位姑娘当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没一会就带着她躲到了僻静。表哥一众人就围在不远，也不知在什么。因鼓声隆隆，他们是否有在谈也不得而知。

扬手袖落，开扇，漆黑如墨。

前世她这般年岁时尚不在意这些，后来开了窍，就只一门心思扎在玉寅上，大千世界似乎就只有这一人才能她的，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别人。

那张脸在日温的光下，恍若新雪。

谁知方才迈园，还未走近锦鲤池，一行人就先听到了隆隆的鼓声，夹杂在风中，一阵响一阵轻。

“只见过几面，倒是印象刻。”三表抿着嘴微笑“她怕是比你我加在一块还要重些，听闻她在家中就是个吃不离的。”

若生手中绘着淡紫龙胆的纨扇“啪嗒”一声脱手掉落，砸在了鞋尖上。

四表妹愣住，问：“这是什么声响？”

视线凝滞，她突然间就再也移不开了。

声音隔得有些远，若生敛神听了听，也没听明白是什么，就只照旧往锦鲤池边去，不曾想才走两步就叫三表给拽住了袖。

四表妹：“三，你可认得庆国公家的那位大姑娘？”

她回想着昔年的自己，暗骂了一声蠢，抬起来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专心致志从锦缎布袋中掏着杏脯吃。

——

三表的脸当即便黑了，好歹忍着没发作，大步往沁园中走去。

她趔趄着扶着一旁的树站定，皱着眉抬起来，视线霎时定格。

只除了一个人——

形纤弱自然瞧着带仙气，可瘦成了竹竿，成什么样？

时人以清瘦纤细为，瞧着稍圆些的姑娘就要被人暗中拿来当笑话说。

同一张脸，饶是她已看过九十九次，也无法保证第一百次再见就一定能认得来。然而前这张脸，这个人，明明比她记忆中的要更年轻几分，她却敢肯定，这就是他！

千重园里的人，焉是她该动心思的？

可瞧着瘦得很的三表手劲却大得离谱。

鼓响，抬脚，落下。

除鼓声外，再无其余伴奏。

脚步声和着鼓声，充斥着某诡谲的气氛。

一定没有错！

三表也疑惑：“请了戏班？”可这鼓声，分明不像是戏班里的动静。

若生倒了一凉气，竟真的是他！

为首的少年竟然没有面！

越过人群，一群穿着月白缎广袖袍服的人，正站在不远的架台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