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被天君罚在南天门外多日了。”

我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多日是几日？”我问。

“你是天君，是玉皇大帝，三界之中还有谁能瞒着你发号施令？你又何必撇清？神瑛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君要绛珠的命只拿去，只是绛珠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一介植株草，我危害不到任何人，为什么不给我活路？”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我再次醒来时，前现的人不是婆婆纳，不是紫鹃，也不是初龙，而是玉帝，我又惊又恨，挣扎着起了，目光火，怒视着他。他坐在榻前圆椅上，一袭黄衫，风姿绰约。他没有躲闪，而是迎视我里的恨与仇。室内，只有我和他二人。我忍着昏脑涨，自镇定坐起了，我手抓榻上扶手，声音像在寒冰中封存千年的冷剑“你不怕我会为神瑛报仇？”

见我愁眉不展，初龙：“，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件事。”

睛，方才四片接，我无心在意，他却早红了脸。

初龙早已手一伸，就将我揽他怀中，我听见他痛苦地喃喃说：“，别哭，泣血染竹，你会泪尽而亡的。”

我心里却明镜儿似的。死了才好，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遂了神仙们的心愿，可惜死得太晚，若八百年前霜降之劫里就死去的话，神瑛不会被我拖累了。傻神瑛，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你这般为我是冤孽是夙缘还是宿命？神瑛，你现在何？离开这仙天国，六回你在哪一？我的心痛得如闪电劈。我推开初龙，一荤腥便涌了来，我一歪，那殷红鲜血便落在边一湘妃竹上。霎时，我的绛珠红光隐隐，忽明忽暗，那血顺着那红光在整片竹林蔓延开来。竹都染了条条红斑，亮灼灼，目惊心。紫鹃、婆婆纳和初龙看得发了呆，我注视着前奇异景象，双一黑，再次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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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纳每日为我药熬煮，我若不喝，她就和紫鹃哭着跪求。我知她们待我妹情，我更知诸神想我死而天君不让我死。天君不让我死，我就必不能死，否则紫鹃和婆婆纳，还有初龙难逃其咎。我已经害了神瑛，我就不能再拖累紫鹃三人。我一定要想法让他们离开天，平安回到灵河。只有回到西天，得到艾莽的荫蔽，他们三人才能保得平安。我忍耐着，由婆婆纳调理，只想等自己的好了，我才能去寻找神瑛的下落。六回之苦，我无论如何要保神瑛能幸福些。

“，你不能再哭了，你里的泪已经了，你现在在血泪啊！”婆婆纳冲到我边，摇我乞求我。

“刺你几剑，哪怕你灰飞烟灭，亦换不回我的神瑛。”我牙关咬到碎。

我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半天理不绪。哦，对，我要去斩仙台，我要去找神瑛。我双脚踩棉一样飘飘悠悠往门外走，初龙、紫鹃、婆婆纳跟在后。我没有力气阻止他们，没有力气同他们说话，无苍蝇一样沉沉往外走。

“这风景，恐怕三界再难寻到第二了。”初龙言语间多少落寞，他原是一只快乐的小鳄，因为我的事情变得灰心丧气。我对他无尽愧意却说不。而他自是了解的，他待我和紫鹃、婆婆纳一样自是亲人般亲密无间的。我们是生死相依的伙伴。

紫鹃也跪在我跟前，哀痛绝看着我。

“你要去哪里？”初龙问我。

玉帝神情沉静“不你信不信，霜降之劫与朕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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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好些的时候，初龙陪我到院里散步，我看见那些湘妃竹上长满红斑，一发着红的光，若隐若现在云雾间，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我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什么事情都无法让我再起任何大的反应了。

湘妃竹俊秀，婆娑生姿，它们舒展着枝叶舞风舞云，舞得我的心一片腾腾。我刚走竹林，双脚一就跌在地上。想起神瑛的横祸，心如刀割。一切皆因我。我虽不知我犯何罪，要被以极刑，我却知神瑛无罪，他因我延祸，我岂能独善其？我没有哭声，只是恁泪雨珠。我伏在一湘妃竹上哭得撕心裂肺，初龙来拉我，我一仰，他立时一震，紫鹃和婆婆纳随即惊叫声。

玉帝一副事不关己的坦模样：“如果刺我几剑能让你解恨，朕愿意。”

“你从斩仙台上昏倒那日起。”初龙答。

玉帝没有解释，只是调“朕说过，霜降之劫与朕无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不是朕，信不信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