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tiao月

“tiao月”节上四面八方的神仙齐聚到天ting载歌载舞，尽情联huan。大家在广场上三五成群，围着篝火，把酒言huan。天君端坐高位，眯着yan睛看他统御下的仙界，脸上是满足的笑容。我坐在天君下首，见立于shen后的锦儿不时哈欠，聊无趣味，便说：“你去找仙娥们玩耍吧！不必伺候我了。待会儿我自己回潇湘馆去。”锦儿听令，如闻大赦，蹦蹦tiaotiao就去了。我看着她huan天喜地的背影，笑着摇了摇tou。一侧tou便对上了天君注目的视线，我一震，不知自己哪里不得ti了，要引来天君如此目不转睛地端详。

许久，天君轻扯chun角，微微一笑dao：“你也无聊得jin吧？那就去参加tiao月活动吧！人间的‘tiao月’节是为了牵合男女鸾俦媚好，天上的tiao月节可不一样，你去看了自有惊喜。”被天君如此一说，我便心动了，起shen向天君谢恩。行礼完，便悄shen退下。一转shen，便看见天君另一边下首的月神。她今天倒是穿了靓丽的衣裳，可是坐在那里依旧踽踽凉凉清淡寡合的模样。即便她成功举办了这样盛大的节日亦是不开心，真不知她心中所求是哪样。若是我成功举办了这样的盛会，一定zuo不到chong辱不惊的，早就忘形得意了吧。

来到广场，仙山仙海中，看见锦儿正和她的鲤鱼仙子们围着篝火唱歌tiao舞，好不huan畅，我在一旁看着，艳羡之余又十分落寞。我没有上前打扰锦儿，兀自在仙山仙海中继续瞎逛。天君说天上的“tiao月”节和人间的“tiao月”节自是不同，真不知dao这天上的tiao月节有何不同之chu1，除了不能拉郎pei之外无非也是吃吃喝喝的形式，开怀畅笑的目的。自从上回撞见天蓬调xi嫦娥的事情之后，我对仙界也不抱有太多的幻想了，他们虽然得dao，却未必六gen清净。他们与凡人比起来，不过是多了一重生死的保障而已。凡人有生老病死，仙界有永恒的繁华与dao行。

耳边厢充斥着仙人们的huan歌笑语，我闷tou而走，迎面撞上一人，我正要dao歉，抬tou一看，瞬间怔住，yan前站着神瑛和一个鹤发童颜的仙翁。竟是三生石爷爷！我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和神瑛领着三生石爷爷躲开了盛会的喧嚣，我们回到了潇湘馆。潇湘馆因为仙娥们都去参加“tiao月”节了，原就不喧嚣，这会子更加显得清静。

神瑛照例在院子里升了gong灯，再引来一群萤火虫蹁跹起舞。我不敢再让神瑛去赤霞gong取桂hua酿，因着上回醉酒的教训，只在桌上摆了茶ju，请三生石爷爷和神瑛饮茶。

“君子之jiao淡淡如茶水。”三生石爷爷笑着呷了一口茶。茶当然是极好的茶，茶针是天君赏赐的地神们的贡品，属白茶系，泡茶用的水却是潇湘馆自备的。锦儿每日清晨都在竹林里收集竹叶上的lou水放地窖里冰着，今夜还是第一次用这lou水来泡茶，白茶清香氤氲着绿竹的气息，两zhong清雅的香气碰撞，让饮茶的人满口生津，神清气shuang。

“忘川河畔可饮不到这样的好茶，只是绛珠，你xingyinti寒不宜多饮着白茶，还是喝点红茶，暖胃暖shen为宜。”三生石爷爷嘱咐。

我心生暖liu，敬了爷爷一杯茶。

神瑛也举起茶盏dao：“爷爷掌guan人间三世姻缘lun回辛苦了，神瑛也以茶代酒敬爷爷一杯。”

三生石爷爷与他碰杯，摇着tou叹息：“都是些痴男怨女，可怜也可悲。”然后盯着我和神瑛看了一会儿“如果你俩是俗世凡尘中人，爷爷一定会成全你们三世姻缘的，可惜啊，你们是仙界中人，就没戏了。”爷爷一语，我望见神瑛早已一脸绯红，而我脸颊也灼tang不已。我和神瑛目光一对接，就慌luan地错开，xiong腔里那颗心脏小鹿luan撞的。三生石爷爷看在yan里，不禁哈哈大笑。

夜shen了，三生石爷爷起shen告辞，我和神瑛一同送他去天ting招待众路神仙的馆驿下榻。约好了，次日再来相送爷爷。馆驿chu来，我和神瑛默默走在长街上。无数liu星从shen边划过，留下一daodao明亮的尾翼。神瑛蓦地站住，盯着我的yan睛，笑着说：“绛珠，我觉得你的yan睛真好看，像这liu星一样。”

我jiao羞一笑，没有应声，只是快步疾走。神瑛立在原地，大声唤我：“绛珠！”

我停住脚步回过shen去看他，夜se中他的yan睛才像星子般明亮，清风chui起他的衣袂，浮云缭绕在他shen畔，把他原本长shen鹤立的shen形衬托得更加丰神俊朗。他大踏步走到我跟前，双目亮晶晶的，两颊绯红，shenxi了一口气，问dao：“如果我不是赤霞gong的侍者，你也不是天界的潇湘妃子，我们只是两个凡人，那你愿意和我zuo缘定三生的夫妻吗？”

我的xiong口隐隐地发着疼，似有一阵阵海狼在拍击心脏。我愿意吗？我愿意吗？我问着自己，却不敢让那个答案说chu口。我们就这样杵在原地两相凝视。一缕风拂过，将我的一绺发丝chui到面颊上，神瑛伸手要去撩开我的发丝，手停在半空却终没有落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