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困惑地看着他，他的面容在金的光中模糊一片。

“你但说无妨，我在他面前假装不知就是。”

或许，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吧！我与神瑛投胎为人，便能化解这三界的纷争。他不再是天太。不再是界帝君。而我亦不是天湘妃。亦不是界帝君，我们只去平平凡凡的人类。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竟对这样的安排有着隐隐的排斥？是因为天君么？

神瑛拉起我的手，走了念澜府。

哮天犬这才从一只死掉的风鹤中掏一张纸条来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大吃一惊。那竟是一封弹劾天君的谏书，弹劾的理由是天君纵容神瑛太为非作歹。连自己的亲儿都教育不好，如何统治三界？

一日，我见哮天犬命妖们捉回了许多风鹤，那些风鹤都是下界向天传书的信使。他们将那些风鹤全死，我许久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便不解：“哮天犬，不是许久都没让界中人杀生了吗？杀了这些风鹤是什么？”

我侧过看着一脸欣然的神瑛，心情踟蹰。

“三世姻缘。爷爷为你们去警幻仙案前争得了一世。”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神瑛突然说。

神瑛拉着我跪在了三生石爷爷跟前。

哮天犬又从其他几只死去风鹤的中掏几张纸条。

鬼门关，忘川河畔。

我心里暗忖：神瑛接界以来，我们界一直安分守己，连杀生都没有，何来为非作歹？

这一时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如果不是我让他来界君，他就不必被这么多神仙讨伐。天君也不必以教不严为名被各路神仙弹劾。要知弹劾天君，这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遭啊！

“离开界，我们还能去哪里？天也回不去啊！”我的声音微微发抖，前途似乎茫然一片。

我快步走向神瑛，蹲在他跟前。埋在他的膝上，忧伤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一一看了，心情一下沉闷。原来是各占山为王的山神向天君举报神瑛令界抢走他们的镇山之宝，而那些镇山之宝的用途我用脚趾想都知是为了给我养生用的。

三生石爷爷一脸欣的笑容。

神瑛能有什么法呢？

神瑛将界给了月神，便与我上了三生石爷爷为我们准备的回之。

“有一世。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神瑛掩不住角眉梢释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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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的手轻轻落在我的面颊上，那指尖冰凉如，让人激灵灵一凛。

哮天犬左右探看，摒退了其他妖，吞吞吐吐：“君原本不让我们告诉你的…”

“去人间。”

我使劲甩，甩掉那个迷雾中飘来的白影。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我的命是艾莽和初龙救的，是杨戬救的，是神瑛救的，不是天君救的，我不必对他心怀愧疚。

忧心忡忡走回念澜府，神瑛正郁地坐在抄手游廊的长椅上。光落在他的红袍上，溅起许多金的光，就像石轻盈落溅起一样。那样明丽的光，却无法驱走他上的霾。

见我闷闷不乐，哮天犬安抚：“绛珠，你不必担忧，君他自有法的。”

我不知神瑛投胎去了哪里，我所投的人家是姑苏一书香门第。我想，既然三生石爷爷为我和神瑛争得了一世姻缘，那我与他终究是要相遇的。无论他投胎在哪里，都会与我相遇。

我生于那一年的二月十二，万复苏，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