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的宅院已经不复存在了，就算是被大雨不断地冲刷，那一烈的恶臭味还是在上官家宅院的废墟上旋绕不散。从废墟里往外扒尸抬尸的人都用厚布遮住了鼻，就是这样，不少人还是被这气味熏得频频作呕。

“上官家的人都死了！”

泪其实一直在，只是安锦绣自己没有察觉，也许是的泪都被雨冲走，所以她觉不到。也许我那时不该从奈河桥那里走回路，安锦绣在心里想着，能跟上官勇相守到白的人，注定不是我。想到这里，安锦绣的脸上了惨淡的笑容，这一世还不如上一世，上一世至少平安还能长大，还能娶妻生，延续上官家的香火，这一世，平安却已经死了。“不该回的，”安锦绣坐在瓢泼的大雨中，一遍遍地喃喃自语着。

“你去找紫鸳吧，”安锦绣替绣姨娘理了一下发，伸手将自己上的发带扯下，就站在雨中，为绣姨娘盘好了一个发髻“娘，你要为元志多想想，我这个女儿没用，”安锦绣低声对绣姨娘：“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走吧，”安锦绣转就走“娘，我不会轻易去死的，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的事，你就忘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人知你来过这里，你一直就在半山腰上，跟紫鸳一起避雨，以后不是谁问你，你都这么说，”走了庵堂侧门里的安锦绣，回关门时，又跟绣姨娘说：“娘，不我了什么事，你都要在安府等着元志回来。”

“我留下，”安锦绣说：“安锦颜想让我死，我不能这么容易就让她称心如愿。”

“锦绣！”绣姨娘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住，哭喊着安锦绣的名字，伸手又要抓安锦绣的手。

等上官勇赶到城南旧巷这里，往昔他所熟悉的巷已经不见了，大火将这条巷整个烧毁。就在上官勇还来不及惊愕的时候，两个不知是哪个衙门的衙役说着话，从上官勇的边走过，丢下了一句，让上官勇心俱丧的话。

烟跟大雨一起混和成了雾，灯光这在涡不但无法照亮，反而将这雾染得昏黄迷离，让人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分明。上官勇的耳边都是痛哭呼喊声，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一场大火不知烧毁了多少人的家当，还有那些家中死了亲人的人，那哭声更加的凄厉。上官勇对这些痛嚎哭喊充耳不闻，看不见脚下的路，他凭着记忆也能找到自己的家，往家里跑去的上官勇，心里想的是，我方才一定是听错了。

人是一奇妙的生，当悲痛到了极之后，反而会显得沉默而冷漠。安锦绣摸了摸自己的心，这里没有一丝气，可心还在着。你就不难过吗？安锦绣问自己，因为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就算平安和上官宁死了，她也能这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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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紫鸳吧。”

“没有，”绣姨娘说：“娘还要这张脸呢，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绣姨娘说：“那你呢？”

上官勇人还在城中徘徊的时候，看到了城南那里被火光映红的天空，虽然不知是哪一家着了火，但自己的家也在城南，上官勇不再想自己回家可能会连累家里的事了，往城南旧巷这里一路奔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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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圣上真的没对你什么？”安锦绣却再一次问绣姨娘：“什么也没？”

“锦绣，”绣姨娘往前走了一步，却只能睁睁看着安锦绣将侧门关上。

这一次安锦绣没能再站起来，院中的积将她双膝以下的都淹没，安锦绣也只是抬起脸，就着雨洗了一把脸。平安死了，上官宁死了，她再也见不到上官勇了，这一世她还是害了这个男人，这一世的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味？”已经赶到了这里的大理寺卿韦希圣，用手捂着鼻问自己旁站着的京都九门提督江潇。

“你要什么？”绣姨娘死死地拉着安锦绣的手问。

“鱼油，”为将军的江潇脸很难看，韦希圣是文官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这是军中用来烧尸的，用鲸脂提炼来的一油，燃之后，浇不灭，土填不熄，他们闻到的这味，就是这油烧着后的味。这里发生了一场凶杀，而不是一场意外。

安锦绣不知门外的生母是否还正在雨中没有离去，她也没有再开门去看上一。在往世宗睡着的那间客房走的路上，安锦绣不知自己跌了多少个跟，就好像她已经忘了要如何走路，往往刚站起来没有两步，她就又栽到在了雨地上。不过安锦绣也不觉得疼，跌倒了就再站起来走，等好容易走到客房门外时，安锦绣再一次跌坐在滴檐外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