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里翻了个白，真正是不解风情的俗夫莽汉，这等档的青楼楚馆，被他一说，简直就是街卖艺的把式，还是那不的。就算是不懂这些雅趣，也别扫别人的兴啊！几个原本坐在他边的人立将凳移了老远，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哈，还是苏公好手段，这红袖姑娘可不是来了吗？”李恪哀掌一笑。

红袖目中带着意，看向李承乾：“公好才情！”

琴声初起，细微柔和，清幽空灵，如同日的细雨，悉悉索索，又好像情人之间的私语，缠绵婉转，缱绻温柔。琴声渐渐亢激昂起来，已经带上了杀伐之音，如同金戈铁，沙场征战一般，气势磅礴，雄壮浑厚。片刻后，琴声又渐渐舒缓起来，悠扬悦耳，如山中清泉，碧空浮云，日柳絮，雨开，古树藤萝，悠然于天地，陶然在山，颇有几分世归隐之意，又有百鸟啾啾，清音转，自有一番田园风光。忽而琴声再次，如绝险峰，让人望而生怯，徒呼奈何，到得极之，让人心旌动摇之时，琴声又猛地下降，如崖间飞瀑，一泻千里。终于，琴声幽幽，渐至于无，隐没不见。

蝶便柔声唱了起来：“脸修蛾，淡匀轻扫。最学、梳妆，偏能、文人谈笑。绮筵前、舞燕歌云，别有轻妙。饮散玉炉烟袅。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过奖过奖！”

“红袖姑娘，说这些酸不溜丢的话什么！”那程亮继承了他家老的大大咧咧，很煞风景地叫“哥几个今天是来听红袖姑娘弹曲的，扯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早完事，我们也好乐呵乐呵！”

众人尽皆沉醉其中，半天回不了神来，而弹琴的红袖此时已经香汗淋漓，微微，显然耗费了极大的心力。李承乾叹息一声，曼声：“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浮云柳絮无，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自闻红袖弹，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衣泪滂滂。红袖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听得红袖姑娘此曲，日后怕是再难有音乐可以耳了！”

“是红袖多嘴了！”那红袖却很有涵养，知不能跟程亮这人一般见识，当下福了一福，命人取饼瑶琴来，焚了一炉香，调了调音，片刻后，便开始抚起琴来。

这小蝶生的一副好嗓，柔婉转，把那曲词唱得颇有几分柔媚撩人之意，此时，楼中人已经不少，一时间，喝彩声不断。

一个一鹅黄盛装的十五六岁少女婷婷袅袅走来，她并未挽着发髻，一柔顺的青丝用玉钗簪起，缀着几朵淡粉的小，欺霜赛雪的腕上带着两个金钏，脸上薄施脂粉，当真可称得上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说起话来声音轻柔温婉：“这曲便是这位相公写的吗？”

李承乾带着欣赏看着这红袖，中说：“正是苏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