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住嘴！”

舱门忽然开了，一冷风冲淡了房间里的气，舱内的笑声嘎然而止，众人皆回向门望去。

“我家小请各位安静一！”

张焕举起酒杯向他微微笑：“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不瞒秦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陇右、第一次京，这一路上山河如画，早知就少读几年书了！”

“哦！真是抱歉了。”辛朗连忙上前行一礼“我们忘记了，一定注意！”

“呵呵！是我失礼了，在下姓秦名三泰，京城人，请问老弟贵姓？”

张焕一声怒喝，他见郑清明越说越下，有失读书人份，早已忍无可忍，现在他居然在讲完青楼之后，又接着提到人家的主人，实在是无礼之极，他见秦三泰脸大变，知已经将人得罪，连忙向他陪礼：“我这兄弟多喝了几杯，实非本心，望秦兄多多包涵！”

辛朗见状，不由微微笑：“既然来了，不如喝一杯再走？”

“呵！这里好闹。”

说着，他抓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喝了几杯他才发现众人都鸦雀无声，不由诧异地放下酒杯：“大家可是嫌我鄙，不屑于同席？”

虽然郑清明已经受伤倒地，但秦三泰仍然不依不饶，剑便向他扑去，嚎叫：“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家小的主意，老劈了你！”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侍卫首领笑一声，转将舱门关上，搓着手挤了来，他也不客气，随手端起郑清明的酒杯‘吱！’地一声，仰脖喝尽，不由连声赞：“好酒！烈而不呛咙，我就喜这个劲！”

只见门站着一人，材魁梧，长着一对又又的扫帚眉，有人认来，他便是那小的侍卫首领。

众人哄堂大笑，将郑清明的脸臊得如猪肝一般，张焕知他的病，也只笑而不语。

“那倒没有！”张焕笑了笑：“只是我们在等兄台的自我介绍，所以没有举杯。”

上有一人替他大声接：“自君之来矣，不复举酒杯，思君如残月，夜夜涨清辉。”

骂声忽然嘎然停止，秦三泰握着剑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一把冷冰冰的横刀直指他的面门，再上前一寸，刀锋就将戳他的脸庞，秦三泰举起双手，被迫跟随着刀势慢慢地向后退，他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刀尖，但刀锋却如影随附，距他的脸庞始终不到一寸，秦三泰无法摆脱，一直被了舱门。

秦三泰眯着睛打量前这个胖，嘴里不住百嘿直笑“想不到你倒是个老手，平康坊里档次不一，最贵的百贯才能见一面，最便宜的几十文便可以打发，不过酒钱的规矩倒是一样，两贯以上，便能数人中选一，任你快活一晚！”

他见张焕肤黝黑，臂膀孔武有力，和印象中的白面书生完全不同，不由对他生了几分好，也不等张焕报名，便走过去和他挤坐一起，又替他斟了一杯酒：“别看我没上什么学堂，我可在安西从过军，还担任过李嗣业大将军的亲兵，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场战役，这一辈有这些经历，我也不算白活了，老弟你说是不是？”

郑清明听得悠然向往，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呷了酒，涎着脸问：“不知你家小叫什么名字，可曾婚？”

秦三泰咧嘴大笑，他重重一拍张焕肩膀“山河如画算个，要玩最的女人才刺激，你到京城后，晚上去平康坊逛逛，你才知什么叫不枉此生。”

提到女人，酒席上的气氛开始回，众人看这个不速之客虽鲁，但也是情中人，便不那么拘束，各自饮酒聊天，场面上又渐渐闹起来，郑清明的杯被对面家伙拿走了，他只得重新取一只空碗，但碗和杯的细斟慢饮完全不同，下两碗酒后，郑清明心加速、胆变大，渐渐开始失态。

“那个、我说秦老哥，平康坊里一般是什么价位，一贯钱能买到什么货？还有，多少酒钱可以送个粉？”

说着，他急向宋廉玉和赵严使个，让他们将这死猪拖走，两人刚刚将郑清明行架起，秦三泰突然发作，只见他猛地抡起酒壶，向郑清明上狠狠砸去，只听’啪！’一声脆响，酒壶在郑清明的后脑上开了，酒、瓷片四溅，郑清明‘嗷！’地闷叫一声，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捂着后脑勺，鲜血从手指里汩汩。

侍卫首领说完，却没有走的意思，他的鼻使劲地了两下，中迷醉之“是金城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