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来，韦度每天都提心吊胆，唯恐张焕与段秀实不守合约，趁虚兵陇右，所以他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获取坝西及灵武郡方面的消息。灵武郡方面局势平静，没有异动，而武威郡方面却形势不妙，据大哥说是党项人作。

韦度站了起来，显得浑轻松，他对席掌柜微微笑：“他们一家人就留在开郡吧！你来安置他们，若有什么需要，可向官府申请。”

韦谔已经亲自领兵前往剑南剿匪，韦家此刻在开郡主持大局的是韦谔的三弟韦度，他原是陇西郡刺史，今年被调为开郡刺史，韦度为人极为谨小慎微，他一切都大哥临行前地署来办，对于河西的求援他不理不睬，每天准时开关城门，亲自视察城内局势。

他将鸽信扔火盆中烧掉，便对杜梅：“让开内线行动，再轻慢韦家之心，一旦黄河结冰，我们就是立即行动！”

片刻，这名喊消息地男被带上，韦度问他：“你是什么人？从哪里听来党项杀汉人地消息？”

韦家兵至今已近一月，河西局势一天天严重的消息被韦安在河西的探胡掌柜源源不断地送往开郡，与此同时，张焕向陇右求援的信也如雪片般飞往韦家。

随着他的喊声，街上不少人围拢上去，七嘴八地追问消息。韦度脸一沉。上命左右：“将此人带上来！”

“你不要害怕，给我说一说河西的情况，本官有赏。”韦度见这男涨红了脸，一脸敦厚样，不由微微一笑：“你原是哪里人，怎么去了河西？”

男激之心略略平静下来，便：“本来党项人刚来时还好，有的放牧，有的租官田，但从八月起，有不少党项人忽然要求和汉人一样分土地，官府不答应，他们就开始闹事，后来官服镇压，听说死了不少人，党项人闹事就越来越厉害，一个月前上万党项人占领了姑臧县，他们抢占土地，驱逐汉人，杀了几千人，小民邻居王二叔一家便被他们杀了，小民见机快，带老婆孩和一群人一起逃河西，好容易在金城郡那里渡黄河，又思量无可去，便来投奔小民的堂弟。”

那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小人是席家酒楼的伙计，一早小人亲戚从河西逃回，小人是听他所言。”

从河西逃回地人是一家人，男约三十余岁，长得敦厚老实。后还有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妇人两边各拉着一个孩，皆目光胆怯地躲在娘亲后，地上七八糟堆了一些品。

见有刺史来，席掌柜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上去。伙计指了指自己的亲戚。对席掌柜低语几句，席掌柜连忙将妇人和孩都带到后面。那男则被伙计领到韦度面前。

这天早上，韦度和平常一样在城内视察，他每天行走地路线很简单，也很固定，只在开城的中轴大街上走两圈便返回刺史府。

又过了几天，宣仁二年地冬至到了，黄河已经彻底冻结，这时，一场暴风雪向河陇地区席卷而来。

席掌柜连连哈腰：“刺史请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韦度就曾在陇西郡为官多年，听他就是陇西人，怜悯心大起，便给左右使了个，上有人在男面前放下十几贯钱，男连连磕称谢，激涕零。

韦度离开酒楼，他彻底放心下来，张焕不可能再袭击陇右

“速带我去见他们。”

陇右原有军队十一万人，被韦谔南征带着六万，又有一万人担任后勤，转运粮草辎重，目前陇右地区还剩下四万军留守，主要署在会郡及开郡两地，另外在金城郡也有五千军驻守。

韦度有了兴趣，上追问：“你亲戚现在何？”“小人刚安排他们在酒楼里吃饭。”

“小民走地时候听说官军已集结了几万人，而党项人也集结了两万人，不过只是听说，并未亲见。”

就行。”

“原来如此！”韦度轻捋胡须，沉片刻又问：“那河西开战了吗？”

他走到席家酒楼附近时，忽然听见一男在扯着咙大喊。“各位乡亲，河西大了，党项人已杀了几千汉人军。有那边亲戚的，赶烧香保佑吧！”

男跪下，结结：“小民原是陇西郡人，弟弟在河西当兵，我们一家人被编作军，去河西投奔他，被安置在姑臧县。”

韦度呵呵一笑，又问：“听说河西那边党项人作，究竟怎么个法，你给我细细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