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连忙上前查看，见叶琢的裙上并没有溅到墨，这才松了一气，取了抹布将桌拭净，一面劝：“姑娘，您怎么会想着要学玉雕呢？那活儿可累得很，连男人都吃不消。再说，您也没必要学这个不是？”

看到叶琢再一次提起了笔，秋月忍不住了，又劝：“姑娘，您这是何苦？以后老太爷帮你挑的婆家再不好，也不会连饭都吃不起，您真没必要吃这份苦。再说，即使吃了这份苦，也不一定能得好。我听说，这不光要力气，还得手稳。能挂着石把字写得随意自如，那笔划要就，要细就细，要画圈就画圈，这样才行。多好五大三的男人，这一关都过不了呢。你的力气这么小，怎么得到？照我说，不如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跟伯太太学学刺绣，那才是正经。”

想想也是，她刚刚才满十五岁，又长得挑，还没发育成熟，纤细瘦弱，手腕犹如细竹。现在再悬挂上半斤重的石，能举得起来就已不错了，哪里还能提笔写字？

“我再去找一块石，你们不必跟着。”叶琢。不一会儿，她从外面来了，手里拿了一块小了一半的石，亲自洗净了，再让秋月给她将原来那块换下，系上了小的这一块。然后提笔，再次写起字来。

“你到正院去，就说我痛病又犯了，晚上就不过去吃饭了。”叶琢。吃饭时要是拿不稳筷，又得费一番。倒还不如不去。

看着纸上的那一撇，叶琢苦笑了一下，再一次提起了笔。不过或许是刚才用过了力，这一次手臂抖动得更厉害了，那一捺只写到中间，手就支撑不住落了下来。

叶琢再一次咬着牙，忍着手臂的酸痛，提起手腕来颤颤巍巍地写了一横，这才放下手腕：“不试一试，怎么知不到呢？不过，你说的也有理，不光得手稳，还得要力气。我这太瘦弱，光练臂力是没用的，还得把练得壮起来。以后，一早起来我就到园去急走几圈，白天刺绣，吃过晚饭后就练笔字，天黑前再去园走一转，然后沐浴睡觉。这样歇息一个晚上，想必第二天手就没那么酸了，也不耽误刺绣。这样过一段时间，等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叶琢如此持练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让秋月把石解开。而这样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刺绣本没办法，估计一会儿到吃饭时连筷都拿不稳。

“这丫，越发地脚。”叶琢笑骂一句，让秋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自己则了门，到园去急走。

“这才了门，又称病，还不知老太太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来。”秋月嘟囔一声，甩帘走了去。

这一次，虽然也很艰难，但勉能移动笔尖了。她咬牙支撑着，尽量让那只右手抬得足够，然后费力地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一撇，正想再写一捺，手却再也支撑不住“咚”地一声石跟着手臂一起落到桌上，发一声闷响。

秋月张张嘴，想要争辩自己说的可不是那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闭上了嘴。姑娘也不过是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从没吃过什么苦。等照她说的那样折腾两天，吃不了那份苦，到时自然就放弃了。

“姑娘，您嘛去？”秋忙问。

叶琢笑了笑，没有作声，换了一张最便宜的边纸，又换了一支秃笔，再在裙上围了一块围布，然后拿起笔，继续试。然而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但叶琢不是一个容易气馁的人，她坐在那里，蹙眉看着悬挂在手腕上的石好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