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放火,真不知我哪天睡下去就着了她们道,再也醒不过来。”
钱嬷嬷赶紧拦住她:“您这是想什么呢。给她们再大胆子也不敢跟您怎样啊,没看大家见了您都紧赶着奉承讨好么,恐怕您一个不高兴惩治了谁呢。您威风富贵地坐这里,任凭什么事也轻易摆平了,有什么可怕。”
拿了干净帕子给老太太拭泪,钱嬷嬷试探着问:“您是说,这火…是人故意?”想起园中房舍都植造房维护修葺之下,钱嬷嬷立刻明白了主子所指,惊疑道“不能吧?这才交出去多久,她怎么敢动这样手脚,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
蓝老太太微微冷笑:“你没看她火场那个得意样子呢,眼睛里全是笑,还偏偏要装出痛心疾首给我看,我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拿我当傻子。衣衫不整跑得气喘吁吁,好像她赶来得有多匆忙,可脑袋上金钗玉簪一样不落,齐齐整整插了一头,要真是忙着赶来,哪有空插这些玩意!”
钱嬷嬷听了亦是无言,低头想了半日,才迟疑着开口:“她惯会做这些表面工夫,您见怪不怪倒也用不着生气,只是这走水事…老奴觉得您还得想想,不一定是她。她是精细人,一定不会才交了权没多久就做这个,明着跟您作对。”
“说不定正是因为她觉得别人会这么想,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钱嬷嬷知道主子早晨一定是被气坏了,所以才不管不顾地出了这样想头,且又不能担保那位一定不会做,倒也不好深劝,只得道:“到时拿了附近上夜婆子和植造房人仔细问问看吧,您现先随老奴去吃饭可好?吃饱了有了精神才好应付这些事。”
…
梨雪居里外间窗子全都敞开着,为着如瑾不喜憋闷,爱让风和日光进屋子相伴。然而这样天气里,再怎么开窗也是没有日光透进来,屋里屋外俱都是暗。而且,因了昨夜大火,东南风吹进来带着些微焦烟气,什么花香都被冲散了。
碧桃站廊下,手里端着水仙腊梅铜盆,盆里是刚刚打好洗脸水,水面还飘着养颜凝香鲜花瓣。隔着窗子她朝屋里喊:“姑娘别担心啦,那边早就安定下去了,您这一上午担惊受怕连脸都没洗,头都没梳,让人笑话呢。奴婢给您打了洗脸水,这就进屋伺候您。”
就听青苹里头笑:“别只顾着说嘴,赶紧端水进来。告诉人把梳头水也换了来,屋里这罐都用完了。”
“哎唷可不是,忘了这茬。”碧桃左右看看,将手里铜盆交到门口站着一个上年纪老妈妈手里“郑妈妈劳您给姑娘端水进去,我去后头拿梳头水。”
郑妈妈是南山居,就像五姑娘蓝如琳身边盯着做针线那位一样,因了如瑾禁足,是蓝老太太特意派过来伺候。她整日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是看着别让如瑾往外头传东西。然而来了之后如瑾待她很客气,每日行动坐卧又规矩,实没什么可看着,郑妈妈颇觉不好意思。此时见碧桃主动让她帮忙做事,连忙笑着答应了。
端着水盆进屋,听见如瑾正那里跟丫鬟闲聊。“…这些日子梳头水比往日香了许多呢,以前总觉着浓香不好,可这用惯了之后,再用淡香反而不习惯。”
青苹打开一个海岛明月旧窑白瓷小罐子,凑近罐口闻了闻,道“其实这香气也不怎么浓,比别人用淡多了,只是姑娘以往用得气味太浅了些,才觉得这个浓烈。”
如瑾亲自拿过罐子闻:“是么?我还是觉着香气重,怕熏着别人。”
不经意回头间却看见郑妈妈端着洗脸水进屋,忙吩咐青苹:“去接了!碧桃真是,怎么能让妈妈做这些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