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再加上姑娘事,还有先头郑顺家那回,一桩桩一件件,老太太心里且得寻思呢!”
“是,咱们越是不声张不吵闹,忍让退步,祖母越是想得多。”
说到这里,如瑾脸色却黯了下来,叹道“只是苦了她老人家,这场病,又何尝不是…这却是我事先顾虑不周,忽略了她身体。”
碧桃不以为意:“姑娘想错了,咱们不过是无奈自保,要追源头还得说东边,若不是她们兴风作狼,哪有这些让老太太烦心事?难道任由别人连番下毒手,咱们就一声不吭忍着?她们要是害人害出了甜头,今儿是害您和太太,日后说不定就能跟老太太下手。”
如瑾不语。
她很明白碧桃所说都是对,然而心里总是不能宽怀,每日听着丫鬟去南山居回来禀报祖母病情,她都颇不是滋味。再想起现不知到了何处佟秋雁,总觉得自己这条重生路上,牵连了太多无辜之人。对敌人,她可以百般筹谋,但对这些人…
长长叹口气。如瑾知道,唯有些扳过局面,些打倒心怀不轨之人,才能避免多累及无辜。这条路上她别无选择,也必须硬着心肠一直走下去。
“碧桃,梳子事找机会让郑妈妈察觉吧,看这局面她这里待不了多久了。记得隐蔽些,别太刻意。”
碧桃用力点头:“姑娘放心,奴婢知道分寸。这些日子看来,郑妈妈也不笨,想必一点就透。”
…
四五日之后,蓝老太太病情好转,饮食睡眠都算恢复正常。这一日晨起,能出门都南山居请安,老太太就将众人唤进了屋里。
“去叫三丫头和五丫头来吧,四丫头要是有力气出门也让她过来。”
众人请安之后刚刚坐下,蓝老太太就率先开了口,说得还是让人颇为意外话。
秦氏诧异看了婆婆一眼,想了想连日来女儿叮嘱,明白了一些,于是又恢复了端坐姿态,什么也没说。
张氏打眼一看,屋里并不像往常那样伺候着许多丫鬟,南山居众人只有钱嬷嬷和吉祥如意跟前。她暗暗瞄了蓝如璇一眼,见女儿也是颇为茫然,知道只得开口问一问,才能了解究竟了。
于是冲着婆婆温顺地笑了一笑,张氏柔声道:“您可是想她们了?这许多日不见,别说您,就是我都挺想这些侄女。”说着看了看秦氏,眨了眨眼睛“我整日事忙,住得远也顾不上过去看她们,嫂子应该是常去探望吧?统共就这么几个女儿,病病,学针线学针线,嫂子想必心疼。”
秦氏笑笑没接话,这倒罢了,脸上竟也没有着恼神色,让张氏感到非常奇怪。张氏向上瞄了一眼婆婆,见她半垂着眼睛坐着,模样十分平和,于是试探着又补了一句:
“其实,依媳妇拙见,孩子毕竟是孩子,年纪小不知事,犯了错受过罚也就得了,以后咱们大人慢慢教导便是,倒也不用关这么多天,让孩子闷坏了。”
蓝老太太微微抬了眼皮:“你说五丫头么?她往日是闹腾了些,蹦蹦跳跳没个小姐样子,我让她学些针线定定心而已,倒是谈不上犯错受罚。既然你给求情,那么我就放了她出来,想必这么久也该转性了。”
张氏一愣,随即想到如瑾禁足对外只是称病,并不像蓝如琳那样阖府上下都知道她惹了老太太生气。张氏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众人身边跟着许多丫鬟婆子,蓝老太太自然不喜欢这么多人跟前说是非。
张氏连忙笑道:“那媳妇就替五丫头先谢过您啦。”其他话再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