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您还有我呢。”
秦氏抬手拍拍女儿头:“是,母亲有你,又有什么好怕。”
如瑾突然就想到潋华宫那个早晨,也是和母亲这样抱着,那时候母亲身子多瘦啊,她一只胳膊都能圈过来。现母亲好好身边坐着,她还烦恼什么呢。父亲不听劝,她再继续劝就是了,总不会让蓝家跟商氏皇族沾上分毫,总要保着这份家业。
想到这里,如瑾直起身子笑了:“母亲,我给您重烹一盏茶。”
秦氏点头,含笑看着女儿行云流水动作,眼里凄凉渐渐消退。过了一会,她主动开言道:“你方才跟你父亲说话,我都听明白了,你思虑极是。只是看你父亲那个样子,恐怕是想要趟佟家这趟浑水,他跟佟太守素来走动得勤,只怕他一意孤行。”
如瑾见秦氏情绪好转,慢慢将自己让品霞打听消息说了出来:“父亲也许早已拿定了主意。上次见到佟太守,我就觉他不是个甘心逆来顺受,想必会有一搏,却未曾料到他会将主意打到父亲身上,可叹父亲又雄心勃勃。”
秦氏道:“我虽然不如你看书多,但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也算略略知道。你父亲只顾着重振家业,性子又倔,脑子又不灵光,家就能被几个小妾唬弄,外面想必也会被人左右,说什么塞翁失马,要是沾了佟家,我看是祸大于福。”
如瑾担心正是这个。身为女儿,她自然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子人。说起为人处世圆滑机灵还不如叔父蓝泽,又怎能去与浸淫宦海那些人打交道,只怕这次就被佟太守诓得不轻,否则他好好一个侯爷,作甚对人家女儿做妾事大发感慨,多半是已经起了心思借此谋算自家前途。
却不知,这样谋算是何等危险!
想起前世父亲那荒唐获罪,不过是因为祭太祖时略有失仪,事后就被有心人扣了重重罪名,直至后家族倾颓,人头落地。恐怕记史册上,也是分外荒诞一笔。
绝对不能让父亲起这种心思,绝对不能!
如瑾叫了青苹进来:“跟品霞说,让她表哥盯紧了外院事情,父亲一举一动都给我禀报清楚!父亲若去见佟太守,想法子弄明白他们谈什么。”
…
伺候一连几日,如瑾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消息,只因每次父亲去和佟太守相谈时,必会遣退随从。如瑾心中担忧越来越甚,因为父亲出府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是去找佟太守,有时却不知道见是什么人,颇为神秘。
“姑娘,去外头走走吧,太阳落山了,外面也不会太热,西边池子里开了荷花。”青苹见如瑾总是闷闷不乐,这日饭后便劝她。
如瑾亦知此事急也急不来,索性去外面转转也好,于是带了丫鬟到园子里散心。到了荷花初绽时节,小池塘里半池碧绿色莲叶田田如盖,红莲与白莲交错盛开,夕阳余晖下婉约如静女。如瑾站碎石甬路上,看见池子对岸回廊凸出处一角朱红色凉亭。
当日就是那里,她骤然落水,之后生了许多日病。今生也是从那时开始,因而再看见那亭子,不免感慨良多。现如今,亭子自然是加固防护得十分妥当,再不会有栏杆松散致人落水事情发生,然而,如今面对种种事端,又有哪件亚于落水凶险了?
如瑾默默看了亭子一会,看着夕阳光线渐渐从亭盖上移开,直到那里成了一片昏暗不清轮廓。
“走吧。”没有看景心情,再好荷花也不过草木。
绕过池塘朝前散了一会,又去花房看了看盆栽各种花卉,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前方灰蒙蒙地方出现了一盏灯笼,速朝这边移过来。
“可找着姑娘了!”是碧桃。之前她又去各处闲聊走动了,并不身边。
如瑾让她前引路“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行动间稳重一点,别老风风火火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