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姨娘：“侯爷晨起，滞重，还觉得冷，想是昨夜饮酒受寒所致，蒙着被发汗呢。”

东梢间那里有屏风，如瑾留小丫鬟守外间，走去屏风后坐下，不一会吕事来了，朝屏风行礼之后问：“三姑娘有何吩咐？”

“这是我没料到董姨娘这么狠。她喜背地搞私，明里却从来不敢什么太过分事，是以我只她多打英一顿，谁料…”如瑾想了想，冷笑“看来董姨娘此番真是急了，一时疯起来，明面上也不顾忌旁人光。”

贺姨娘便不再多说，去吩咐人事去了。如瑾回房陪着秦氏坐了一会，母女俩聊些家常，秦氏几次想问这两日家中事，都被如瑾将话带开，只让她好好休养。一时秦氏累了，如瑾安顿她躺下歇着，这才去。到西间写了张东西揣怀里，带了人去前看望老太太。

如瑾终：“她有错，但罪不至死，找人给她看看罢，养好了赶府去便罢。”

“那…姑娘还送她去董姨娘那里…”

一边碧桃接：“董姨娘那么个不声不响人，整日不说话，留下力气可不都用歪门邪上了，她要是惩治谁，想必有不痕迹好手段。要是没有英，她怎么会落这个把柄给咱们，自然是恨英骨。”

贺姨娘带人过来，看望了秦氏，又跟如瑾商量：“侯爷那边让我打理内院箱笼，姑娘看…”因了如瑾昨日说过不能搬，她自己不好主动手，先来探风。

贺姨娘无奈摇，如瑾便吩咐丫鬟：“请吕事来见我。”

孙妈妈答应着去了。碧桃：“姑娘太心慈了，这等刁理她作甚。”

老人家还是一心惦记着圣上恩赏事情，又一直没见蓝泽来，正坐那里跟丫鬟絮絮叨叨抱怨。昨日凌慎之看过诊，说是一时好不了，需得慢慢养着，如瑾也无法，见着往日明威严祖母变成了这个样，只能叹气，叮嘱丫鬟们好好伺候着，陪了一会，就遣婆去外院令仆役回避，然后带人去了外院。

如瑾便：“父亲不是病了么，一时也搬不走，先这么放着，等他好了再说。外院那边告诉事，一切都不用动。”

贺姨娘为难：“吕事只听侯爷或老太太，咱们使唤不动。”

如瑾问：“怎样？”

孙妈妈叹一句：“真是咬人狗不会叫，董姨娘未免太毒了些…姑娘，要不要请个大夫给英看看，要是她真这么死了…”

“碧桃，你这心态不对。”如瑾看住她，悉心教导“下这境况我们是不能心慈手，但也不可滥伤无辜。那英不过是私藏拐带一些东西，撞我几句，这等错，打板罚月钱甚至赶府都不委屈她，伤她命就是不对了。”

“父亲如何？”如瑾对其怒只不知。

蓝泽内室躺着还没起床，屋里湘帘换了布帘，窗上也挂着帘，是蓝泽嫌冷。已有大夫看完诊走了，留下治疗风寒方，屋檐下小吊上正煎着药。恰好贺姨娘从内室来，脸上残留着怒意，看见如瑾才勉换了笑脸，低声：“姑娘来啦。”

他言语间似乎不耐烦这里应承，如瑾笑笑“吕事急着下去什么呢，可是忙着收拾东西搬家？”

吕事回：“姑娘说正是。昨日老已经跟侯爷去看了宅，走了半日才将整个院走完，咱们要安顿过去实是有

如瑾脸冰冷坐那里，沉默了许久。孙妈妈看着她脸，叹气，：“要么就算了，她也是自作自受，任由她自生自灭去吧，总之又不是咱们动手，死了变鬼她也得找董姨娘去。”

“我自然不担心。”如瑾揣大概是贺姨娘受了小彭氏气，不这上多提，只问“吕事可听话？”

“是。气多气少，不过一夜工夫，整个人一血都没了，躺那里本见不到活气，可偏偏上哪里都没伤痕，也不知是怎么了。”

吕事年近五十，是蓝府多年外宅事，老侯爷时候就颇得看重，与内宅钱嬷嬷是差不多地位人。如瑾隔了屏风镂空纹打看他，发现他瘦了一些，想是近来奔波劳碌。如瑾便：“事近辛苦了。”

如瑾外锦椅上坐了，听见内室里隐隐传蓝泽声音，仿佛是发火。因为堂屋与内寝中间还隔着一个房间，所以也听不清他说什么。贺姨娘听见那声音，脸上笑意淡下去，只：“小彭氏里伺候呢，姑娘不用担心。”

间用了早饭，一时有孙妈妈过来低声：“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董姨娘房里就抬了一个人，是厨房英，抬回她自己房里养病去了。我刚去看过，真是…”

“姨娘且去，他若不听，到时再说。”

吕事笑：“不辛苦，都是该。请问姑娘有何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