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是五年前都察院，一直中规中矩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才仔细梳理了他近年来参与过主要事情，发现所有事都是以一年前他弹劾段尚书衣冠不整为节。那之前他喜跟风随大，许多陈情参劾折都是风声已经形成之后才跟着上奏，朝野风向是什么他就跟什么，没有派系指向。但是自去年弹劾段尚书之后，虽然他折还是东一榔

然而这王府主人到底有没有安歇，连平日近伺候人都是不知。长平王幼时曾于睡梦中受过惊吓，因此留下了规矩，凡他安寝时不得有人近前。锦绣阁上下三层，跟前伺候内侍和婢女们都候一层值夜，而三层寝房之中，便只有长平王一个人了。

“岳父不知，蓝侯那边对兄弟阋墙事情讳莫如，他明明是不想让侄女来，却始终不肯说真正缘故，让本王亦是颇为无奈。”永安王笑着叹了一气，对着窗外透日光仔细端详翠玉摆件。

唐允低：“谢王爷不罚之恩。”

不过，一个人只是内侍婢女们错觉，其实此时三层寝房内，重重幔帐遮挡之下，四联玉堂富贵描金绘彩紫檀屏风之后，除了端坐玉床长平王，还有三人垂手而立。

“为何？”宋直愕然。

“本王声誉自不会受小小女所累，岳父多虑了。至于此女生父被逐之事，不但无害，反而有利。她与蓝侯牵扯越浅，本王与蓝侯关系也就越浅了。”

长平王：“这也罢了，以后注意着就是，原不是你错。那买卖鱼龙混杂，很有些没分寸糊涂东西，也正是如此才得隐蔽。”

永安王却笑：“也是本王得太，不理会他暗示，他能说这话也是万般无奈了。”

永安王：“他倒不是戏，是真不想侄女来，亲说要用亲女替换。”

…

“这…蓝泽此人下官无有接过，他是真不想让侄女来还是戏，恐怕不好判断。从晋王一事来看，此人实是投机之辈，结皇家正是他所愿。”

“万般无奈？”宋直凝神想了想，继而诧异“王爷是谁，他宁肯亲荐女，也不肯透兄弟不合？”

永安王静静听完，沉片刻，终仍是笑了笑：“岳父所虑不错，但此事仍是无法，本王还是得收了三哥这份大礼。”

永安王悉心查看翠玉光泽，与宋直谈话只是闲聊，似乎并不放心上。宋直闻言之后顿是恍然，不由对这女婿又是由衷佩“王爷见，下官惭愧。”

贺兰，关亭，唐允，一个是王府里跑前跑后长随，另外两个，这府里人就没有见过他们了。鼓和梆声音从远方隐隐传来，越发显得四周静谧无声，而唐允几不可闻低语也是清晰得很。

他为兵侍郎，整日打都是六九卿官大员，大家能爬到这些位置上也都是宦海历练老油条了，讲究是心照不宣，一即透，修就是那涵养。谁遇见事不是说半分留半分，哪有大喇喇往倾倒心中所想，岂不是给人授把柄？蓝泽连自荐亲女妾话都说来了，宋直看来，这就是大大不懂规矩，既不给自己留余地，也不给人家留余地。

“…那人背后是京兆府府丞江汶，江汶近纳了一个小妾，那人就是小妾哥哥，因着门第低微不懂规矩，自认是发达了，近很是了一些横行跋扈事情，江汶那里也正不兴，但是人正兴上，还没舍得置这个伪舅兄。”

“嗯，那么你就替他置了，连带给他也提个醒。”长平王淡淡吩咐。

夜，长平王府，锦绣阁。

“正是如此。是以本王才是没法。”永安王摇“他本王跟前如此，父皇和三哥那里想必也会死撑，这事又没有他说实情必要，父皇自然任他撑去，到来蓝家大小份还是无恙，本王自是不能弃她。否则三哥那里煽个风个火，本王岂不是给父皇没脸了。”

宋直皱眉：“蓝侯真是愚蠢。不过，王爷，既然他要送亲女来，王爷何不顺势而为，总好过收一个份有亏旁支，连累王爷声誉。”

“是。”唐允应了，停了一下，又禀报“底下没遮拦那个已经打了一顿遣去了，是下跟班，不知上面事，念无知，不伤他命。但是带去人毕竟说了不妥当话，小约束不力，自去领罚。”

他事情禀报完毕，无声退后两步，贺兰那里接着上前，行了一礼回：“王爷，您所料不差，都察院御史张寒果然与礼段尚书有关联，只是十分隐蔽，底细还未曾查，蛛丝迹是指过去了。”

宋直明显愣了一下“他真敢如此？真是…这算是厚脸还是愣青。”

银月朦胧，隔着垂了烟纱长窗透屋里，月影淡淡，照着屋中人影也是淡淡。阁中没有灯，因为长平王宿疾复发，这几日都是睡得早，连惯常彻夜奏鸣丝竹声都没有响起，内院里一片静悄悄。

“嗯，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