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间颇有踌躇，显然是当着不远亲戚家仆役，不好多说什么。如瑾便不再提去她表姨家事，想了一想，说：“我去舅祖母家坐坐就走，你若是没有急事，可以找个地方等着我，咱们稍后好好叙叙。”

“先生京中可有亲友？”如瑾脱而之后立刻后悔，她本是想起他孤一人京，连年都是刘家过，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是关心他。话一后，才惊觉自己或许揭了人家痛，如果能有可以投靠亲友，凌慎之何至于别人家里过年呢。

如瑾想，也只有刘家这样亲近与亲厚氛围，才能短时间内抚平受刀兵之祸惊惧和伤痛，然后好好过年罢。

佟秋立刻喜：“这个法好，那我去看看有没有开张茶楼饭馆之类，找到了派人来知会你。”

他胞妹刘霄盯着他看了两，眨眨睛“咦，哥哥发烧了么？”

二伯母就数落他：“还说嘴，要不是凌先生及时发现了你伤发炎化脓，给你早早治了，就你那大咧咧，拖到现可就了大病。”

因为心里惦记着佟秋，如瑾略坐了一会便起告辞，说家里还有事。刘老太太苦留她吃饭没成功，便叮嘱她过几日一定要再来。如瑾笑着应了，拜别刘家众人，门登车离开。

如瑾问了近几日刘家伤员们恢复情况，恰好二哥刘景榆拖着伤从外来，笑呵呵：“没事，再养一阵就好了，我们平日耍枪，糙厚容易恢复。”

她知他京城有亲戚，她要许多消息就是他从家中长辈那里打听，但他过年不去亲戚家，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她自悔失言，却又一时想不该怎样安。

如瑾忙叫停车。凌慎之自从那夜京都混之后，跟着刘家人到了甜胡同这边住，一来养伤，二来照顾刘家人伤势，如瑾来时还惦记着他，但刘家没见到，又不好开跟刘家人询问他这个外来男，正盘算着改日派人来看看他，不想门就碰上了。

“蓝三小安好，给小拜年了。”凌慎之隔着车帘拱手为礼。

两个人约定，佟秋便登车走了。胡同里边又有两个婆接来，如瑾不好耽搁，连忙带了人朝刘家走。大伯母李氏已经接到二门了，如瑾忙上去问好，又解释胡同耽搁原因。

凌慎之温声音隔着车也依旧悦耳“小不必担心，多得刘将军家人看顾，我伤已经好了许多，来走走畅通气血，也有助痊愈。”

“先生客气，也给先生问好。”车停街上，如瑾不便下车相见，只能坐车里与他说话“先生伤怎样了？刚正月，天气还很冷，先生外别待时候太长，小心不利于伤势恢复。”

刘景榆脸窘，找了个借给长辈们告辞，蹒跚却飞地跑去了。二伯母将儿异常看中，接下来聊天时候就不住打量如瑾。

刘家这个宅院不大，前后只有三，外会客和男丁们住，里三房女眷和孩们住一起，还有许多婆丫鬟，满满将厢房南房都挤住了人。如瑾一路去，到看见人，到听见声笑语，反而不觉得院落仄，只到家温。晋王旧宅那么大院落，蓝家两房人住着绰绰有余，却是显得冷清到无情了。

去给长辈们拜了年，又和妹兄弟们互相问好，如瑾收了好几件礼，也送给刘家小少爷们几件礼，大家坐下来说话，很是亲厚洽。

刚胡同没走多远，碧桃依旧撩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很发现迎面走来熟人。她睛一亮，回禀报：“姑娘，是凌先生！”

凌慎之却笑了，一如往常：“没有什么至亲，孤一人其实也自，有时候，有亲戚反而不存好。”

刘景榆摸摸脑袋坐到一旁不敢再言语，满屋妹都笑起来。刘景榆脸微红，偷瞄了一下如瑾，恰好看见她笑眯眯瞅过来，赶忙转过去，脸上薄红瞬间变成了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