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院门蹬蹬跑来一个小丫鬟，里喊着：“公公来了！公公来了！”

“公公慢走。”佟秋雁依礼相送，待盏影消失了，她站原地愣了一会。

盏走到院里就停下，没有屋意思，朝佟秋雁笑笑：“佟姑娘一手茶艺常得王爷夸赞，咱是没福消受了。这次来咱家也不能耽搁，只是传个话过来，说完就走。”

院中丫鬟都不敢说话了，纷纷低着站到边上去，盏主跟前赔笑殷勤，对着下人们是很威严很有派。

佟秋雁脸刷一下变白，愕然：“为什…”刚说了两字惊觉不妥，连忙又将脸上僵笑容放大两分，柔声说：“是王爷亲指么？多谢公公亲自来传话，我这就跟公公一起过去，和王爷一声谢。”

话音一落，院里响起几声惊讶“啊”“呀”之音，众人齐齐朝盏边站着佟秋雁看去，目光中有惊疑，有不解，当然也有幸灾乐祸。

祝姑娘回嘴很，提起彼此，佟秋雁一阵恼火。她份尴尬，若是像祝氏这样卑贱也就罢了，偏还是个官家小，却也和满院女人一样非妾非婢不上不下，王府里，她不喜被人讲。

“我可没什么学问，零星会那东西还是听别人说过，不敢赐教你。你是太守家千金小，我一个家里买卖人，除了看账本打算盘，什么都不会。”

佟秋雁放下剪迎上前去，笑问：“公公竟然亲自来了，这个时候来，咱们院里可没有吃招待您了，少不得怠慢。要不，您随我屋去，容我给您烹一壶好茶？”

盏瞧着没穿御寒外衣两个女笑了笑“祝姑娘说话还是这么不饶人，那咱家就说了。这个月去小佛堂祈福人不必再去了，推到下月。本月则是王爷亲指了佟姑娘，从明日开始就由佟姑娘前去祝祷祈诵。”

祝姑娘一直站梅树窗前没挪窝，看见盏来也不上前招呼，听见他说要传话，这才问了一声：“公公是替王爷传话么？您着些说，天气怪冷，省得冻坏了人。”

“那么祝就回自己屋里打算盘吧，我还要修理这几树，就不陪了。”佟秋雁转了，对着树再不理睬祝氏。

祝姑娘声：“不是王爷意思，公公还敢假传消息？他和佟小又无冤无仇，什么耍招害她。”

院中有人迟疑说：“这…真是王爷意思么？”

说话间后院有几个女走了来，有连外氅披风都没穿，显然是得了消息之后忙忙赶过来。薄如蝉翼羊角灯洒下明亮而柔和光线，打环燕瘦诸位女上，一派艳光。

这一嗓惊了佟祝二人，其他房中也有人听见，就有后院小丫鬟跑过来探探脑。

盏带了两个小内侍步院，将那前大喊丫鬟训了一句：“跑喊什么！没个规矩，平日里嬷嬷是怎么教你们？”

心里起了怒意，佟秋雁却捺住了，只：“是我随说说，没什么特别意思，让祝见笑。改日若是有空，我去找讨教诗词上学问，望不吝赐教。”

不谢倒其次，关键是想问王爷意思。盏听得明白，说：“佟姑娘不必去了，王爷今日不适，兴许要早早安歇。咱家还要回去伺候，就不留了，各位姑娘也早些休息。”说罢团团朝院中诸人一揖，带了小内侍飘然院而去。

招呼，闲来无事凑一起聊聊天都是有。佟秋雁自从府就与人为善，人缘还算可以，又搭上是，别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唯有这个姓祝，总是跟她找茬。她自己窗跟底下修理木碍着谁了，祝氏凭什么过来冷嘲讽？

这对话让佟秋雁一震，倏然回过来：“去佛堂祈福怎会是害我？王爷亲自指派我去，定是因为本月是年第一个月，不比平时，去岁腊月京中又有，损了许多人命，需得有略通佛法之人去菩萨跟前祷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