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起床,头一件事就是让竹春想办法打听消息,套出蓝泽昨夜进宫都发生了何事。吴竹春做事很,没过多久便间接将跟随仆役问了个遍,结果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事。
这让如瑾感到非常奇怪,昨夜崔吉尾随那内侍后头,确实见他进了宫门,也就是说他真是内侍。蓝泽那边如果没事,灰衣内侍前来蓝府根由又哪里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候,蓝泯一家所住东院喧闹了起来。这喧闹一路从东院进了侯府这边,便有园里婆子来报信。
“大姑娘回来了,正哭着往明玉榭去呢,大家拦也拦不住,她说是太太害了二太太重病垂危,要去讨公道。”
如瑾一听顾不得再琢磨宫里事,忙带了人往母亲那边去。碧桃一路扶着如瑾走一路数落园里婆子:“你们都是做什么,怎么就拦不住呢,竟然还让她往太太那边去。太太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当初多凶险才保住了这一胎,若是受了惊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婆子苦着脸小声分辩:“不是我们不心,要是大姑娘一个还好,只是还有王府人跟来,咱们不敢用强阻拦…”
怎么还有王府人?蓝如璇不是永安王府独居“养病”么,还能带了王府人回娘家撑腰?如瑾诧异着飞走路,两边离得近,不一会就到了明玉榭。
院门口正有孙妈妈带着人堵着,拦住蓝如璇为首东院一大群人。如瑾远远便看见了这个阵势,到了跟前拿眼一瞧,哭天抢地蓝如璇旁边站不是别人,正是永安侧妃穆氏嫣然。
她为何要到蓝家来?如瑾上前行礼,含笑道:“穆侧妃安好,不知是您来,有失远迎了。”
穆侧妃一身橘色斗篷鲜亮惹眼,越发显得粉面含春,见了如瑾便是无奈地笑:“妹妹好。来劝劝你家长姐,我实是劝不住她。”
蓝如璇正哭着数落孙妈妈,看见如瑾立时转身调转了矛头,高声哭喊:“你们这些黑心,从前你就处处欺负我们母女,现如今我才离家几天,你就将我母亲害得卧床不起,连人都不认识了…你这贱丫头,就算是立时死了也抵不过我母亲苦!”
如瑾微讶,仔细看了蓝如璇两眼。许多日子不见,这位端庄静雅堂姐已经变了模样,人瘦了,脸黄了,连往日端稳样子都完全没了,横眉立眼,张牙舞爪,和撒泼妇人一般无二。她形容不好早如瑾意料之中,正室王妃对她态度早派了那两个嬷嬷进蓝府时便显露了,她王府肯定不好过,加上原来就有病,身体越变越差是一定。
然而她整个人气质转变还是让如瑾意外,难道除了被迫幽居养病之外,她还要受精神上折磨么?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想必那折磨该是零敲碎打,日日不停?
思量间穆侧妃已经开了口“蓝妹妹别意,蓝姨娘她这是关心则乱,见了母亲那样子一时失了方寸。她这些日子王府心情不好,回家跟亲人撒气,你们就多担待一些。”
“我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是让穆侧妃见笑了。”如瑾根本不搭理蓝如璇谩骂,只朝穆侧妃问“上次听您说她一直王府养病,这次怎么会回家呢,还由您陪着?”
穆侧妃笑意闪闪:“妹妹不知道,蓝姨娘病已经好了,我们王妃从初一开始让她出院子走动,昨晚还带了她去宫里赴宴呢,只可惜妹妹昨晚没去,不然我还能和妹妹亲近说话。这不,就是昨天听说了蓝二太太卧病事,今天一早蓝姨娘便求了王妃允她赶回来了。我是不放心她,就跟来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