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侧妃拿主意”,那个就说“总这样才好,我觉得轻松多了。”一个年长婆子路过,皱眉呵斥两人噤声,不要乱嚼舌头。两人这才住了嘴乖乖干活,不过私下里还是夸奖侧妃。
接了如瑾是祝氏,王府里积年老人,大概二十五六岁样子,宽额直鼻,眼睛大大,有一股子男孩英俊,并非女子妩媚之姿。她说话做事也颇为干净利落,脾气似乎也直接,如瑾和她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
小丫鬟引了如瑾进院时候,她正太阳底下挑凤仙花,一朵一朵摆开了放绢帕上,然后对着阳光细细查看颜色,将合适放进小瓷臼子里。看到如瑾进来,她就扔下花走上前,笑着行礼问好:“蓝妃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午睡起来有些乏,到处散散,就散了过来。”如瑾笑和她点头,然后看了看十分鲜凤仙花“怎么这时节还有它呢?”
院子里做事丫鬟婆子过来问礼,如瑾挥手让她们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管她。大家应命散去,有属于后院房里,就去后头通知主子。
祝氏指了指自己屋子窗台,半开窗扇后露出几盆盛放凤仙来“是我屋里自己种,试了两三年才摸清了这东西脾气,现一年四季都能开花了,冬天也不缺染指甲东西。”
她手上留着半寸指甲,比起有些人动辄三四寸还要戴护甲是逊色多了,但胜修剪齐整,颜色也染得鲜亮,红彤彤十个指尖,颇为妖娆。
“外头铺子里不是有卖指甲膏子。”如瑾指甲从来不染,只是偶尔别人那里见过几次指甲膏,什么颜色都有,听说比凤仙花好用。
祝氏却说:“那东西没意思,还是自己捣了花汁子涂抹起来有趣。”她丫鬟淘好了明矾端过来,她就让先放到一边,一会自己亲手调配,然后指了指那边佟秋雁屋子“蓝妃是不是来看她?”
如瑾听出她语气里关窍,她把佟秋雁叫做“她”,听起来很是排斥样子。许是住一个院子里,平日难免有些摩擦?如瑾不管她们之间事,笑说:“是,听说佟姐姐近来一直抄佛经。”
“嗯,抄得很上心呢。”祝氏挑了挑斜飞眉毛。早已得知如瑾和佟秋雁是同乡情况下,听着如瑾口称“佟姐姐”,她依然没有隐藏不屑。
如瑾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脾气也太直接了些,忒容易得罪人。不过这样人心机一贯不深,如瑾倒是不排斥她。
前后院人此时都已经知道了如瑾到来,先后有人带了丫鬟前来问礼,笑着请如瑾去自己屋里坐,约有十几个。如瑾一一婉言谢过,说只是来找佟秋雁,让她们不必拘礼,各自散去便是。
佟秋雁没有出屋,出来是伺候她起居小丫鬟,到如瑾跟前深深行礼说:“佟姑娘让奴婢给蓝妃赔罪,她正抄经抄到一半,不敢中途停笔,怠慢了蓝妃,请您别怪罪。”
“无妨,是我打扰她了。”如瑾笑笑,让众人散了,示意那小丫鬟引路。
祝氏不屑地摇摇头,挥手让众人赶紧回去,别这里堵着,然后自己继续鼓捣凤仙花去了。
如瑾轻手轻脚进了屋,看到佟秋雁正书桌前端坐,大概是抄经缘故,眉目很是祥和。
“蓝妃见谅,失礼了。”佟秋雁手中笔没有放下,抬头超如瑾笑了笑。
“你别管我,继续抄吧。”如瑾轻轻摇摇手,缓步走到案边去看她抄经文。很端正小字,颇为秀气,一行行蝇头小楷布满长长雪纸。“还有一小半,你先等等。”佟秋雁知会一声,埋头继续奋笔。
如瑾就旁边静静等着,看了一会她写字,又到一旁欣赏榆木盆景里小摆件。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时间,佟秋雁放下了笔,将经文压桌上晾墨,走出书桌福身告罪:“真是怠慢蓝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