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跟着走了。
如瑾先去铺子那边兜了一圈,看到店里客人不多不少,还算可以,然后又去周边街面转转,买了一些鲜有趣小玩意,竹编花篮,木作美人瓶,根雕,贝壳首饰之类,每样多不过十几个铜板,全是沿途街道上小摊货,不值钱,但是满满当当装了几盒子,看着就觉高兴。
到了家,自己留下几个,其余全都散给了碧桃蔻儿等丫鬟,明玉榭上下都分到了一两样,秦氏头上也多了一根凤鸟头竹骨簪子。大家不图东西贵贱,主要是个兴头,全都乐呵呵。
秦氏抱着小女儿笑道:“怎么这时候想起回家了,事先也不告诉一声。”
“想您了呗。”如瑾挨到母亲身边亲亲热热说了一阵子话,又逗弄了小妹妹一会,外头报说彭进财来了,就走出去问话。
彭进财带了上次说阮虎,绣铺里女伙计阮嫂子独生子,果然是个人高马大少年,国字脸晒得黝黑,粗布薄棉衫有些窄小,衬得身板刚硬。大概是被彭进财教,阮虎一直低头,哪里也不看,候偏厅里规规矩矩站着,一见帘动人来,立刻就跪下去磕头:“给东家问好。”
吉祥掩口而笑:“起来,我可不是东家。”
阮虎懵懵懂懂站起,眼见着光彩辉煌姑娘站跟前,衣料是他不认识,钗环是叫不上名来,顿时懵。彭进财笑着拍了他一下“站好,东家要进来了。”
吉祥挑起帘子,如瑾缓步走进来,阮虎忙有样学样跟着彭进财躬身行礼。如瑾到主位坐了,让人给他们搬了两个杌子,请他们坐了说话。
阮虎一五一十地回答着,年纪多大,怎么进武馆,里头做些什么,领头是谁,师傅和馆主又是什么样子,答得拘谨,往往词不达意,好如瑾问得详细,不多时也都问明白了。如瑾就发了赏让他下去,和彭进财说起铺子。
“近生意一如往常,赚几十两都投进去了,多请了两个绣娘,又大集那边进了一些货,上次搭船那家冬天不走,这阵子咱们得自己筹谋货源。”
“彭掌柜自办就是,我信得过。”如瑾笑问“近可有什么烦扰么?”
彭进财站起欠身:“东家问着了,还真有一点小麻烦,正要回禀东家。街面上赵九派人来,想咱们铺子入一股,留了十两银子,以后要跟咱们五五分润。”
如瑾道:“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事,眼看着铺子赚钱了,地痞帮闲总要来试试深浅。方才我去那边转一圈,还看到两个不大妥当人站街对面盯着咱们铺面,就是这赵九人吧?他什么来头?”
“东家机敏!”彭进财赞了一声“因着我拖着没给赵九答复,这两日总有人铺外乱晃,眼下倒是不成事,不过时候长了…确是有些难缠。这赵九是附近几条街地头蛇,往常都是按家按月收保钱,只有生意特别好铺子,他才进去投股。”
“那还多谢他高看咱们了。他也不是每家都敢留十两银子吧?”
“自然,东头有个粥铺是卫国侯小妾娘家远亲开,赵九连保钱都不收,另则咱们隔壁也是京营一个百户亲戚,赵九也不敢惹。”
“百户就不敢惹了?”如瑾失笑。
彭进财也笑:“所以我才没搬出东家来,先来讨个示下。”
“这样,一会让吉祥写个条子,告诉你怎么递给京兆府江大人五小姐,这点子事,让府丞大人代劳也是用了牛刀。”
吉祥和彭进财下去,送茶点进来碧桃就感叹:“亏得是咱们铺子,这要是小门小户没靠山,岂不是被欺负死了。十两银子本钱就要五五分润,他怎么不明抢!生意做得越好,倒越成了祸事。”
“天下商户,凡是能做大,无不有大靠山,否则越红火就越不能长久。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事了,大家都习以为常,小门小户做个小生意,都懂得给地头交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