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如瑾叫住她“你以为我禁她足，是因为对你们介意和不满？”

佟秋用力闭了闭睛，微微抿了双。帕指节泛白，却终究是没有反驳。

“除了质问，就没有话可说了么？”

当日说这话是她自己，认真想来也不过没多久事，去年？前年？还是大前年？当初自觉日后定要有一场一心一意生死难分真情，而今却成了雁过无痕玩笑。昔日那心气傲，是从什么时候变不见呢？

腊月结果香橙，佟秋从未吃过，也未曾听说过。她摇了摇，嗅着橙芳香，苦笑了一下：“原以为我吃用穿已是府里上等，果然，还是与你相去甚远。是我自不量力了。自苦果唯有自己品尝，你果，我吃不起。”

“聪慧？聪慧会舍弃官家小份，甘心一个无名无份姬妾吗？聪慧会看不来别人本无意于我，还要没脸没上去倒贴吗？聪慧…聪慧会认不清妹朋友，落得现孑然一

并刀如，吴盐胜雪，纤手破橙。佟秋脑海里现这样词。

“如果你是我客人，便是我拿了二十两银一个果来，你会见外不吃么？”

她施礼，转便走。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

当日不屑一顾艳词，画面呈现前时候，才发现果然是极极。可那剖橙人，再不是旧日里并肩读书玩笑那个了。

整个橙，一剖为二，掰开了，再继续一刀一刀分成小。净利落，不失优雅。

“我清醒什么，我要怎么清醒？”佟秋倏然转，中泪，忍着不让之掉下来。

“蓝妃说得对，我质问，没有意义。所以，说什么呢？”她颓然。

如瑾示意她坐，她不坐，如瑾便直接说了下去：“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留情面。你我自从相识以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不曾整日见面腻一起，却各自秉着君之淡如理，彼此引为知己。如今中间了岔，使得你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但我知你和你毕竟不同，所以才要不留情面揭你短，揭你伤疤，揭你不愿面对失败，以此，愿你痛定思痛，早日清醒。”

“那你能看上什么人？”

如瑾从座上站了起来，将切好橙捡了几个端到她面前“要尝尝么？是京外果园里培，正是腊月时分结果，极其难得，市面上要卖到十两银一个，好像是叫‘晚香’。”

妹共事一夫事，当年自己看来，该是多么荒谬可笑庸俗不堪。现如今却成了事实。而那个“夫”嗤之以鼻，让她真正彻底地成了荒谬和庸俗。

“这样香词艳赋，看着是极，不过是粉饰词人醉卧烟地风丑态，写了这样东西来，还要被人称一句‘大家’，岂不可笑？我看不上这样人。”

佟秋从恍惚之中渐渐回神，对上旧友淡漠疏离，千言万语俱都哽住，怨与忿也都发不来了。

“往事已成烟火散，蓝妃何必再提。”佟秋也站了起来“今日是我来错了。你若不肯放我来，我也不会再求你了。我们府里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如果哪天你能不介意我们存，开恩放了她，我再登门来谢。”

佟秋不说话。

“你本聪慧，何需我相告。”

“我说什么您能听得去？”

如瑾回椅上落座，淡淡看着她“你们太看自己了。或者说，佟秋雁唆使你太看自己了。你都能知你们存不会威胁到我，王爷天天往我这里来，我会不知么？”

哗啦啦翻书声音，纤指住一行字：若似月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这虽是悼亡，情真意切生死可记，岂不胜过逢场作戏把酒调笙。”

也想起旧年闺阁相聚时，两个人并肩翻书，看到这阙词时玩笑似议论。

“怎么不说话？”纤纤素手放了玲珑刀，用帕净手上，如瑾抬了睛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