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yang夜

清晨一场蒙蒙的薄雾容着在襄yang的所在。那有如青纱一般的轻盈，有如凉水一般的沉静，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变得陡然有些莫名不可测起来。这本还是初秋的季节，是不太可能chu现这zhong大雾朦胧之境况的，但前几日的大雨和这两天的突然转晴却是把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在有雾的天气里，lou水就多了。又一次从野地里睡醒过来的人们抖了抖自己那明显gan到冰凉的shen子，将自己shen上的衣wu再jinjin的收了收，也便将就这寒冷开始了今日的跋涉。行军的路上无疑是安静的，经历了昨日的事情，人们大都丧失了谈笑的心情。由于襄yang的拒入和蔡瑁的屠戮使得人们的心tou蒙上一成灰se。对于南下的dao路，他们第一次gan受到了那前程的迷茫。虽然他们依旧是jian定的跟随着刘备的脚步。

襄yang城南六里的一chu1平地上，刘备的本队正驻足于此。面对那矗立于平地上一块隆起来的小丘，刘备的脸上满是肃穆与悲凄的神se。他的yan睛直瞪瞪的看着碑牌上那十余个拳tou大小的红字：“故汉镇南将军、成武侯、荆州牧刘表景升之墓”泪水不住的从yan眶中落下。刘备无疑是gan激刘表的，且不论刘表在后来是如何的防备自己，只说刘表在最初对自己的帮助，在自己困难之时收留了自己，这就足以领刘备铭记于心了。

对刘备来说，刘表是一个好人，即使他防备自己也仅仅就是防备而已，并没有当真的对自己动手。虽说在荆州的日子里刘备也曾发chu“困于平安”的脾rou之叹，但那也只是对于自己没有基业的抱怨而已，在刘表的治下，在荆州的这几年，刘备实际上是受了这平安的不少好chu1。所谓“死者”为大，因为刘表死去了，刘表对自己的zhongzhong防备自也可以随风而去，在忘记了刘表对自己的不公之后，刘备记得便只有刘表对自己的好了。

惦记这份“好”又思及刘表与自己义属同宗的亲缘，再考虑到刘表在荆州之名心中的分量，刘备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祭拜他一下。虽然因为是在逃亡之中，那些个珍馐式的祭品不可能找到，刘备还是从自己军队的粮食之中挤chu了一些有限的rou品、果蔬摆在了刘表的墓前。他跪了下去。三个响tou扣过之后，他放声大哭：“景升兄啊，我对不住你…当初你把荆州的后事托付于我，让我辅佐你的长子，却不想事情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嗓门，刘备的嗓门或许不如张飞那么洪亮。可在此时，他的哭声也是里许可闻，当他那沙哑的哭嚎起来的时候，一zhong冥冥间莫名的神力让跟随着刘备的左右以及听到刘备这哭声的百姓也不禁心tou泛酸，泪水涟涟起来。他们一边哭，一边传播着刘备拜见刘表陵墓的事情，还不到半天的功夫，这事就闹得所有人都清楚了——刘备尊敬刘表的事情，为荆州之人所熟知。他们惦记起刘表的好，思忆起了yan下刘备的仁，自然更不愿意与那个残暴不仁的曹cao2为伍了。

荆州本来就是逃避战luan者的乐园，从中平四年的黄金之luan到建安的十二年的远征乌桓，北方的战luan大ti是没有停止的。频繁的战luan造成了百姓大量的逃离，而相对平静的荆州无疑就成了他们首先选择的躲避战luan的地方。在后来李晟的先于西yang后于长沙乃至在整个荆州推动的一系列政策，更是让这zhong原本属于自发xing的迁徙，变得有条理起来。虽然这自北而来的大量的百姓被分pei充实到了西yang四县，以及荆南等偏远地方但还有相当一bu分滞留于襄yang、新野等地，这些人在新野成了刘备最忠心的拥护者，在襄yang则成了襄yang城外那最是繁华的大堤区的主人。

因为不是荆州本地人，他们虽然在这里得到了几年的安定，但gen却始终没有shen扎下来。当听说曹cao2要南下消息，恐惧于曹cao2的残暴与严厉的他们，在看到了刘备的仁义作风，明白了刘备以前那zhongzhong的仁政之后，他们都决定跟随刘备南下。

“走吧，走吧。我们本来就不是荆州人，离开了也无所谓。反正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生活在魔鬼的统治之下。”城外的百姓们互相传说着，默默的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

“魔鬼”是百姓们最近才给曹cao2加上的称呼。自汉武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且不说朝廷在大幅提升儒者地位的同时，依旧奉行着外儒内法的手段，只说在这民间儒者的地位，或是说读书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无论他们是否有文化大都明白孔子是至圣先师，是圣人。曹cao2将孔子的子孙孔rong杀了，杀掉的理由居然是违反禁酒令这么一个微不足dao的小事，这无疑是不能得到百姓谅解的事情。只要有点tou脑的人都明白，这其中有猫腻。而造成这zhong猫腻的曹cao2，无疑令人大失所望。

离开襄yang的刘备选择了正南而下前往当yang的dao路。他想去江陵此刻几乎已经肯定了的事实。对于刘备的这个决定，刚刚庆幸刘备是个傻子没有乘机占领襄yang的蔡瑁一下子悔得chang子都青了。江陵对自己这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是再清楚也不过的。他也认为以刘备yan下的情况来看去江陵实际上是最好的抉择。可这个最好的抉择对他来说无疑是比天塌了还要难受。不过，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