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在逃亡之时不知道被摔倒哪里去的忠诚也一下冒了出来。他们纷纷收住队伍,在草草勒令了一番之后,俱是跑到士燮的跟前,向他请安。
“现在队伍的情况如何?”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士燮虽然已经极为疲惫了,但还是认真的询问了一下目前的种种。他知道今夜自己所统领的军队出现了这么一遭事情,其所承受的损失一定很大,只是这个大到底是大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呢?他对此并不清楚,只是草草的看了看自己周围之人那极为张惶的脸色之后,心便不住的向下沉去:“恐怕不好!”这是他的认知,但他还是想从别人哪里获得一个确切的准信。
“情况很不好哪。”一位将军重重的摇了摇头,苦着脸开口说道。
士燮认得他,知道他是自家从小买来的仆人,本名吴康,因为卖身为仆,故改姓作士,自入仆军之后,表现得颇有些出色,便被自己提拔上来,此刻已是任自己手下左翼都尉,手下也领了一千人马。虽在自己的手下不是最大,但也是掌握了实兵的重要人物。不过看是由他出来回话,士燮还是颇觉得有些怪异,便问道:“阿康,你家的校尉大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校尉大人已经没于军中了。眼下左翼乃是由我负责。”士康懦懦的回答道,那灰头土脸的颜面上颇有几分悲泣的模样。
“是么?阿峰死了?”士燮微微的一怔也不免有些感伤。士家军的私兵结构是十分简单的,大体分为彪、营、哨、队四级,各以十进。士康是营都尉,统兵千人,而他的上司士峰则是彪校尉拥有千人以上的统兵权利,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由于是私兵,军里从将领到士兵用得都是士家自己的族人奴仆。士燮允许奴仆出身凭着自己的努力升到营都尉这一级,却决不允许彪校尉这一级的人有那些仆人出身之辈的位置。“本家的兵必须掌握在本家自己人手中。”这是士燮公开的话语。事实凡是彪校尉这一级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士燮自家宗族的亲近派系,绝不出五服。而眼下这死在乱军之中的士峰,更是士燮之弟的长子,是他士燮的亲侄儿。眼见如此亲近的血缘竟断于自己手中,也无怪这士燮为之感伤。
“真是可惜了。”士燮强忍着哭声,脸上滑落几行泪水下来。他不愿意别人看见自己这幅略显得有些软弱的模样,便在第一时间里别过头去,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用那突然变得等待有浓重鼻音的话语问道:“士兵的损伤如何?”
“其他地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所属的左翼军的五千人众中,完好的只剩下区区的两千多人。四个营都尉,如今只剩了我一个,指挥官颇为不足。至于完好的两千人里,能够与敌战斗的也不过七百多人。因为很多士兵在逃跑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都把自己手中衣甲兵器给丢下了。可以说他们除了人还在,其他的可是丢了一个不拉。”士康老实的向士燮汇报道。作为被士燮自小培养起来的人才,他在对士燮忠心耿耿的同时,也谨守着自己身为奴仆的本分。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士家这个不知道水有多深的家族中活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