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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来。李信骑上马自回淮阴,一路上与王莹发生了什么趣事暂且不提,单说张忠如何去救黑夫。
送走李信后,张忠胡乱的买了些干粮,骑着瘦马朝芷阳而去,颠簸了两夜一日,方赶到‘芷阳’县。他也顾不得休息,打马来到县衙找到县令,开口第一句话便道:“大人,你命不久矣!”
芷阳县令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先是本县的首富刘家有个名叫黑夫的奴隶偷了七百钱,刘家不直接领到县衙通报其罪斩了奴隶,反而暗中使钱让他判了个苦役十年之罪。接着刘家又逃了一个奴隶,再次使了许多钱让其派出游徼(掌管巡查盗贼)、求盗帮助追捕逃奴。这两下使的钱,竟有他两年奉禄那么多,这让芷阳县令如何不喜,如何不春风得意。
突突的来这么个人,指着便道:“你命休矣!”
芷阳县令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骂道:“哪里来的狂徒,给我打出去!”
几个衙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扭住张忠。争扯中,张忠将李信给他的竹简扔到县令面前,道:“我是来救你的,你竟敢如此对我!”
县令捡起竹签一看,上边写着:“今有安崖底屯军伍长李信,寄给芷阳县黑夫钱五百六十整。”
竹签上头盖有安崖底驿站的军用烙印,假是肯定假不了的。县令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浸湿了里边刚刚用刘家送来的钱买的白布内衣。
当初,刘家报案说黑夫这个奴隶盗了七百钱,可是他查看了所有赃物后发现只值六百六十钱。他没放在心上,按秦律偷盗三百三十钱至一千一百钱者,罚苦役十年。无论是六百六十钱,还是七百钱,都在这个界线之内,不会影响判决的结果。如今有了这个竹简证明,就是说黑夫盗的钱只有一百钱,不仅不够判苦役十年,就连盗一百一十钱至三百三十钱者苦役四年的界限也不够,仅仅能判个斩左脚大指与脸上刺囚的刑罚。
秦律严苛,不光对百姓严苛对官员同样的严苛,自己这样的判罚属于与他人串谋诬人重罪,按秦律得处两年奉禄的罚金并且苦役四年。苦役四年?那还不得要了老命吗?
芷阳县令连忙屏退左右,拉着张忠的手道:“敢问这位先生大名?”
“我叫张忠。”张忠嘿嘿一笑道:“作为一个县令,一定知道如此判罚我要告到郡上,你会是如何的一个下场吧!”
“求张先生救我一命?”芷阳县令当即跪在地上,哭诉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如此呢?”张忠将县令从地上拉起,坐到榻上道:“我此来就是为了救大人而来的!”
芷阳县令惶恐不安的连连点头,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只要这次能让在下逃过劫难,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先生的大恩!”
“我知道…”张忠笑了笑:“大人是个公正严明的人,所以会误判案件,完全是中了奸人的圈套。他这是要害大人于不义!”
“这等小人,我誓与其不两立。”芷阳县令重击榻面,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