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希望

长安gong是一座优mei而绝望的gong殿，这里锦衣玉食，但是，对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而言，人生其实已经结束，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只是活着而已。

有子女的还可期待一下，但是，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样的日chu日落，同样的起居游乐，看得到结局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京一年来，易ting越来越不喜huan来长安gong，毕竟谁也不愿见着自己的母亲以yan睛可见的速度日渐苍老，但是，在即将chu行，尤其要是去一个并不安全的敌国的时候，他无法不向母亲辞行，毕竟，再如何苍老，他对母亲都是同样的牵挂。

见到儿子，柳太妃十分高兴，取了茶ju，亲自烹茶。雅轩静室，看着母亲更加jing1湛的茶艺，易ting心中却是一酸。

“怎么了？茶不好吗？”柳太妃怎么会没注意儿子的心情变化，不由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易ting摇tou，慢慢地mo挲捧在心中青瓷茶盏，目光却静静地落在母亲的梳理整齐的发髻上，柳太妃若有所觉地抬手抚过鬓发，轻笑dao：“怎么了？”

“母亲最近还好吗？”万千话语终究化成最简单的一句话chu口，易ting自己都有些懊恼。

“会有什么不好的？”柳太妃微笑，yan中一派平静“看到你就更好了！”

这样的对话就沉闷了，易ting抿chun勾起一抹笑容，仿佛是将之当成了笑话，接着，用一zhong轻松的语气地说明来意：“王已下诏，以我为正使前往安陆！”

“安陆？”柳太妃犹疑着重复了一声“那是敌国！怎么会派你去？”没有问是为何事派他，毕竟，中秋之后“永寒”、“紫韫”之类的词在平奈早已是无人不知。

易tingchu使殷国的结果犹历历在目，柳太妃不免有些草木皆兵的gan觉，担心易洛是否又有算计。

“因为我的才识最好！”易ting轻笑着说chu易洛的原话，看到母亲再次皱眉，连忙温言安wei“我如今半分职权都没有，他若真要对付我，不过一份诏命的事，不会用国事作筹的！”

柳太妃这才安心下，姿态优mei地为他添了茶，犹豫了一下才dao：“我本也准备让你过来一趟的。”

易ting一愣，搁下茶盏，正se看向母亲。若非要事，他的母亲断不会想zuo这样惹嫌疑的事情。

“几个宗亲府的执事前些天来了一趟。”柳太妃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自己烹制的茶，满意地xi了一口气，才接着dao“说的是储位的事情。”

易ting立时冷笑：“怎么？他们自己不敢chutou，找上您了？难dao他们以为您掌着长安印，便真的摄太后权了？”

柳太妃失笑：“我自是不会答应，可是，他们又提chu杨婕妤应该晋封了”说着，柳太妃轻轻摇tou。

“年初时，杨家刚因qiang占民田被斥责了一通，几个近支族系还被褫夺了爵位，这才几个月，又不安分了？”易ting忍不住皱眉。

“王至今只有一子，杨家怎么可能安分？”柳太妃对这zhong事看得极透，随即说chu自己原本的想法，郑重叮嘱：“我是担心他们最近要有行动，想提醒你小心谨慎，不过，既然你chu使安陆，也就无妨了。”

易ting默然点tou，心中隐隐为那个沉静地站在母亲shen边的孩子gan到可惜。

“在想什么？”柳太妃看到儿子yan中的痛惜，不禁有些好奇。

“没什么？”易ting一带而过“只是想到了大王子。”

柳太妃是长辈，也见过王长子几次，听到儿子这样子，便回想起那个孩子的模样，不由摇tou叹息：“那个孩子有些可惜了。”

——可惜了，再好也入不了王的yan！

却也就这一声叹息，毕竟，他们已是自顾不暇。

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未如柳太妃希望的一样，杨家仿佛策划了许久，行动非常快，在易tingchu发前，东岚朝中便忽然兴起了立储的呼声。

最先提chu立储的是两位宗室长辈，不过，立储其实只是顺带的，两人的奏章更多的是说充实后gong，广衍王嗣，立储的事情不过一笔带过，只是一句“宜定储位，立国本”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有心人被拎chu来，完全不顾前后语意，跟着就上奏附议立储。

将近年末，易洛的心思又放在对付永寒的事情，一时也就没有理会，吩咐尚书台将相关奏章与其它奏章分开呈上，他却连看都没看，但是，不到三天，事态居然愈演愈烈，易洛着实大吃了一惊。

“臣以为，杨家为此策划已久。”原召在紫宸殿中沉声禀告，却被易洛劈tou扔了一支紫毫。

“以为？他们若是策划已久，便是你职方司的失职！”易洛冷言训斥。

原召自然明白这一点，低tou跪下，并无分辩——确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