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寇仇（2）

闷雷gun过天空，已经是五月了，暴热的天气总算酝酿chu一声旱天雷。抬tou看去，天空一片黑闷，铅石一样的云层闷闷压在touding。热风习习chui来，心中一片郁气如焚。

但，雨还是下不下来，已经在旷野上奔驰了一个多时辰，这天也越来越暗，却密云不雨。空气闷热得让人想一口将xiong间的热血吐chu来。

高原骑着ma疯狂地朝壕沟那边冲去。

妞妞，妞妞，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高原这辈子都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你的人情债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热气在这黑se的蒸笼里蒸腾，伸手一摸，铁盔上一片shirun，脸上也是shi漉漉一片，不知dao是汗水还是泪水。

“将军，将军。”应宝带着二十个卫兵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声呼喊。傅山已经坐在ma上颠得面se苍白，却咬着牙关jian持着。

yan前chu现一条长长的黑se壕沟，从南到北，细长蜿蜒，看不到尽tou。大量如蚂蚁一样的民夫提着铲子和锄tou沉默地在沟里挖着。沙土扬去，黄se雾墙漫天满地，如一dao叹息之墙，透着死亡的气息。

沟前摆放着一排排尸ti，一juju骨瘦如柴，呈现chu黄灰se的干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堆伐倒的木柴，再宿不到半点生的气息。

那些死者大多脸上盖着一把枯草，风一chui。草在地上轻悠悠地gun动，louchu那些张牙咧嘴地面孔。大风中，苍蝇嗡嗡luan飞，却怎么也停不下去，只在半空形成一片邪恶的黑雾。

很奇怪，停放尸ti的地方并不干燥，相反却有yetishi漉漉地liu淌，定睛一看。却是黄se的尸水滴答答从roushen上落下。liu成一条浅浅的小沟。

臭气让人睁不开yan睛。

看到这一对骑兵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壕沟里的民夫又luan起来“甘霖来了，甘霖知县的兵打过来了。”无数的人丢掉手中工ju冲壕沟上爬去，刚爬到一半却被上面地闯军长矛手一一刺落，须臾，沟中落满尸ti和大声shenyin地伤者。

“什么人？”一个闯军军官迎了上来大声呵斥。

“去你妈地！”高原一个加速，一刀划去。那人站在地上愣了半天，这才“嚓！”一声分为两截。

秩序更luan了。民夫们见死了人，更是奋力朝沟上爬，闯军手中提着长矛不知dao该去刺民夫还是去杀高原，一时楞住了。

高原等人也发了狠，冲上去对着守在壕沟边上监工的闯军就是一阵luan砍，惨叫声中，十多颗tou颅gungun落地。

每个人都被震得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一个旗手骑ma冲过去。将手中大旗往地上一刺。“高”字大旗展开“爷爷是骑兵营高原将军的队伍，都不许动。否则。杀无赦！”

高蛮子的威名一chu，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高原也不停留，骑着ma顺着长堑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有王家庄和黄家村的人吗，有王家庄和黄家村的人吗？”

他此刻浑shen发ruan，一颗心脏tiao额像是要tiaochu嘴来，一zhong不祥的预gan在心中腾腾而起，让他地tou一阵阵发疼。不guan事情的最后结局是什么，首先必须找到妞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刚开始，他的声音还十分响亮，可喊了没几句，嗓子却哑了下去，到最后竟然如蚊虫般低不可闻。

“将军，将军，这样找不知dao要找到什么时候了。”傅山一把拉住高原的matou，大声喊dao。

“gun，老子砍了你！”高原提起鞭子就要chou下去，可举到一半却说不话来，口中呜咽一声，发chu狼嚎般的惨叫，yan泪gungun而chu“妞妞，是我害了你呀。我明明知dao刘异地在征发民夫也不知dao提前zuo准备，早知dao这样我就将你们一家人都接到军中来的。”

傅山大声dao：“将军，谁又知dao刘异地是一tou禽兽呢，你也不必自责。现在先找到王家的人要jin。”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高原骑着ma原地luan转，心中一片空白。

傅山tiao下ma，把tou凑到一个民夫耳朵边说：“你ma上让shen边的人传话，一个传一个地把消息传递下去。“

“好地，大人，传什么话？”

“有王家庄和黄家村地人吗？若有，ma上过来。”

“好的，大人。”

就这样，民夫们一个传一个，瞬间，这个消息就传到五里之外。

这个时候，有消息过来了，黄家村和王家庄的人正在北边。

“走！”高原率先冲chu去，二十多骑gungun向北。

很快，高原看到了王家和黄家地人，一共五百来人，妇女儿童、老人、青壮，所有的人都混杂在一起，浑shen都是黄土，有的人shen上还带着伤。